猜勉犹豫不决。徐诚死了,与他而言算得上一件喜事,他当然不希望再有什么烂摊子出来,这几日政府开了叁次关于万象区域治安的会议,联合军政中央都下达了整治令,矛头似乎对准了叁江区。事情发生的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诚的死引发了效应,这是要来一个彻头彻尾的根除了。
所以此次本也是想着与魏知珩商谈,协商事情就此摁住,私下解决好就行,别再往下深究,趁乱再搞得他头疼就行。魏知珩要什么,要叁江市场的那些工厂,这都好说,但眼下,他显然是不打算停手。
“你想怎么做?”猜勉没有告诉他政府会议的事,佯装冷静。但他不说,魏知珩可一清二楚,劝他这么死脑筋做什么?
“你要是不把这个事情解决好,这就是扎在你心里的一根刺,后患无穷。”男人悠闲挑眉,手里的酒杯晃了晃,“上面也会必然找你的麻烦。”
被发现揭穿和提前主动去解决是不一样的性质,上面的新领导还未伸根摸底,魏知珩给他指了条明路,还有的是时间解决。还能捞一个功劳美称。
“比如,事情解决了之后,再找另一个虚皮掩盖,安抚恐慌,造福政府和民众,这件事情必须由你才能操办,有了实际长久的利益关系搭建,上面人没理由把你踢出局的。”魏知珩笑眯眯地睨向他,“能给他们脸上贴金解决大麻烦,不仅不会把你踢出局,还会力争保下你这身官皮,做门面表彰。”
说了这么多,猜勉听来听去也只听出个皮毛,他问:“你的意思是有解决的方法了?”
他好奇魏知珩口中掩盖的虚皮是什么,能大到足以遮盖这样庞大的国际丑闻。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也必然警告,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捅出去,今时不同往日,执政党的新领导要出台新的治理政策,就要找人开刀下手,叁江市场这么大一块肥肉,不整治也说不过去。
猜勉要的是和平解决,至于那后续的事情都无所谓了,至少别让他闹得晚节不保,下不来台。
听完他的顾虑,魏知珩也表示理解,“放心,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出事,我也受牵连。事情当然会如你所愿,私下能摆平更好。”瞥见猜勉好转的脸色,他才徐徐道,“这解决方法倒是有,只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当然不是他善心去帮猜勉,不过是一旦与老挝政府产生了投资的稳固利益,他想在叁江市场建造不计其数封闭的军工厂,日后哪怕事情败露,要问责,一旦撤资,对于享受惯了医疗红利的老挝而言,那都是一场动荡。毕竟他能给政府部门提高最头疼的医疗问题,以房产拉动外向流内的经济,这是一场双赢的稳固利益,没理由不保他。
从始至终,魏知珩要的都是一条船,他要做地基,哪怕老挝日后更迭再多届的领导人也无法撼动,否则立起来的高台楼宇就该塌了。
“就劳烦猜勉将军出手,勒令政府军队出手把叁江市场那些工厂查封了。”
听他说,猜勉并没理解,“那里面人多,你确定都赶走?”他还以为魏知珩是想将其占领,顺带把人也笼统起来,为己所用,倒是也没料到做到这一步。
“不。”魏知珩将酒杯内最后一口饮尽,才徐徐,“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就行了,到时候,我叫您停手,那么,就劳烦收手了。”
其实他要办的事情也算不上难,也不妨向猜勉透露。要政府封工厂目的是逼其城区内的武装走投无路,没饭吃,做笼中困兽,他则再施以援手,递出橄榄枝,以低价收购这些地皮管理权,将这群人拢为己用。
无论是城区里的居民亦或武装,都听一个钱字,跟着徐诚能赚钱,跟着他一样可以,甚至赚更多,日子更安稳。而维安的还是这群人手,只是换了个新老板,谋新差事罢了,有钱赚,有政府做靠山,没人会不愿意。
猜勉了然,提醒他,“徐诚虽然死了,但他手底下养着还有一支驻扎在叁江市场的雇佣武装,据说数量庞大,其中领头的那个叫穆尔德,到时治安的军队出动必然是要剿灭的,若是你想把这群人收复自己用,那就给你一周的时间去谈,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意思现在问题便是解决掉叁江城里的另一个人,这就是魏知珩自己的事了。
“行,谢过猜勉将军了。”魏知珩微微勾唇,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