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周,路星彗忽然从高原的生活里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下着细雨的星期五傍晚,高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昏暗的一切。同事们几乎都走光了,他决定留下来加班,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天气这么不好,也没心情找人出去喝酒。
到了十一点,他终于决定回去。走出办公室,其他组那些跟欧美股市的同事们都忙得热火朝天。他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便穿上风衣外套走了。
回家的路上,电台里正在播《红磨坊》的电影原声带,雨水模糊了车窗,外面红黄相间的霓虹灯让人有一种身在巴黎的错觉。他不禁跟着哼唱了起来:
“And you can tell everybody, this is your song .It may be quite simple but now that it's done...I hope you don't mind,I hope you don't mind…that I put down in words…How wonderful life is while you're in the world…”
驶进地下车库,停好车,高原往电梯走去。
靠电梯口的地方,停着一部火红色的小车,他缓缓停下脚步,是路星彗的车——他怎么会不认得呢,是他陪她去订的,以她这种选择障碍症的个性,恐怕要纠结半天,于是他一拍板,就帮她订了。
他走近一看,路星彗这家伙竟然躺在驾驶位上睡着了。他就这样站在车门前,双手插袋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松了口气,像是整整一星期的郁闷和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高原用指关节敲了敲车窗,路星彗慢慢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倏地瞪大眼睛,怔怔地不知所措。
高原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然后做手势示意她降下车窗。
她照做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傻愣愣的,样子很好笑。
“等多久了?”他平静地问。就好像,上个周末他们并没有不欢而散。
路星彗揉了揉眼睛,又看看车上的仪表盘,想了半天,答道:“三……三刻钟吧……”
她一开口,他才发现她浑身酒气,眼神混沌,显然是喝高了。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认命地打开车门,把她从车里捞出来,替她拿上背包,锁了车:“午夜还不到你就喝醉了,丢不丢人。”
路星彗依旧傻傻地看着他,看得眼睛都直了,接着倏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
“路星彗……”他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伸手去掰她手指,“你放手……”
“不放!”她虽然口齿不清,但还是一样倔强。
高原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挣开,真正有点哭笑不得:“你疯了?想勒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