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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与乞丐 蔺巫林 1038 字 8个月前

“不过你比她们强。”

    魏春生评价商品般评价舞团里留下来的其他女孩,“她们是比你更下贱的东西。”

    嘉南以为自己不会再被刺伤了,尖锐的痛意却剐蹭着她的神经,想把她连皮带骨掀翻在地。

    魏春生的脸总让她想起唐俊,想起柳曦月,想起自己在文化宫度过的许多个日夜,还有易宁哭泣的眼睛。

    他的每次出现都像飓风,轻易把嘉南带回生命中寒冷的凛冬。

    二〇〇八年的冬天,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又没有真正地走远。

    *

    二〇〇八年,冬,嘉南十岁。

    “南南,我明天不能陪你去看烟花了。”易宁的声音嗡嗡的,像闷在厚重的棉花被里。

    元旦前两天学校开始放假,连柳曦月也大发慈悲,宣布元旦期间休息。

    元旦当天,河边会有一场烟花晚会。嘉南和易宁早早约好了一起去看。

    “你生病了吗?”嘉南问。

    “有一点不舒服。”易宁说,“不用担心,我在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嘉南没办法不担心,找去了易宁家。

    外面在下雪。

    她的毛线帽和衣服上粘了许多细碎的雪花,很快消融。

    易宁的父母都不在,只有易宁缩在床上。

    嘉南摘掉手套,用软软的手指贴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不烫,比她的手还要冰。

    “你哪里不舒服?”嘉南坐在床边,声音轻轻地跟易宁说话,“要告诉我,我去给你买药。”

    她那么真诚。

    能够承载所有痛苦的秘密和眼泪。

    易宁哭了。

    她的哭声让嘉南感到慌乱而无措。就像她舞蹈课上受到批评躲在角落偷偷哭泣,易宁抱着她那样,她也抱着易宁。

    她们像两只受伤的幼鸟,躲在巢穴里颤抖。

    可嘉南连易宁的伤口都找不到。

    直到元旦过后的某一天,易宁在换衣室里换衣服,嘉南看到了她腰上青色的指痕。

    女孩细细的柔软的腰肢上,拓印着成年男人的掌印。

    有许多隐形的黑色胶布封住了易宁的嘴巴,不仅让她恐惧,还让她感到羞耻。

    易宁所有的话都变成了眼泪,汩汩地从眼睛里冒出来,汇成一条小溪。

    黑色的溪水不断从嘉南脚面流过,硫酸一样腐蚀着她。

    在文化宫,嘉南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易宁,像影子。

    她践行着自己的承诺,想要保护她最好的朋友,如护林员守护着一棵树。

    可唐老师总会有别的办法。

    他给易宁开小灶,将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