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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夏油杰发现她的异常,充满耐心地教导她爱惜自己时,藤原石燕才会那么顺从,听话地按照他的想法改变自己。]

    [超出一般程度的关心(教导),在藤原石燕眼里是他人对她的“爱”。]

    [不论这份爱是出自善意,还是恶意。]

    [也不论这份爱是否会伤及他人和自己的性命。]

    [扭曲的、误解的、绝非正常的一切,对于生长在怪诞中的藤原石燕而言,都是值得珍藏的、美妙的感情。]

    [——那都是藤原夫人(母亲)给予她、教会她的“爱意(诅咒)”。]

    真人从幻境中醒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漫长些。

    在雾散去、太阳被月亮替代的最后一秒,真人才缓慢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那双眼里带着云雾尚在似的朦胧,只是本该如水荡漾明媚的眼眸,此刻却瞬间被粘稠的恶污染,变得晦涩而生厌。

    但这才是符合他身份的表情。

    怎么可能拥有无垢纯白,怎么可能如外表般无害。

    因为人对人的负面情绪而存在的新生诅咒,理应像人类的孩童那般,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使用那份与生俱来的恶意。

    ——哪怕他刚被幻境强制性地体会拥有爱、献出爱的一生,也是一样。

    破解幻境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武力破解也好,精神解读也罢,只要明白“这是幻境”以及坚定“我要出去”这个想法,就能快速地找到薄弱点,打碎这个幻境。

    真人进到幻境的时候就知道,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身中幻境的人会被术式强制模糊部分记忆。

    那些被模糊的记忆很难被当事人察觉,哪怕遇到了相关的场景,也会下意识忽略那份熟悉感。

    [由恶浇灌的诅咒,却陷入充满“爱”的幻境。]

    外表是人类的咒灵走在街道上。

    不论是在他路过时笑着问候的商贩、还是等他独自落座时赠与他咖啡的店员、亦或者当他回到家后不掩关心的父母,都透着对他的纯粹善意。

    「这都是假的。」

    「自出生以来,他便没有在人类身上感觉过善意。」

    穿着校服的真人看向站在镜前的自己。

    熟悉的容貌让他心绪浮动,被模糊的记忆几乎要冲破封锁,让他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但在父母的喊声中,他放任了记忆的缺失。

    “真人,小石燕来找你了哦。”

    虚假的记忆中,藤原石燕是他的青梅竹马,是好到双方年纪轻轻就红着脸定下未来的人。

    于是真人走下楼,看到了略显羞涩看着他的小小少女。

    ……喜欢?

    他的脚步微顿,异色的双眼里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

    就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即将撕碎蝴蝶翅膀的幼童。

    「爱也好,被爱也好,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不是被幻境迷惑,而是出于本能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