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有什么感想吧。
毕竟现在,他仍旧专心于摆在面前的空白纸页上。
还是熟悉的室内,熟悉的人和物。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窗外的天空昭示着黑夜褪去,白日当空。
已经失败三次的男人将笔虚悬在纸张之上,许久不能再落下一笔。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他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完整性和可行性都已经考虑到,为什么他还是不能让“书”认可他的想法,从而通过书写去实现?
他只是想让异能者都消失而已。
他只是想让他预想的和平出现。
名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青年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罪”,他意图创造一个无罪的世界,因此想让“罪孽至深”的异能者们消失。
可“书”却连续三次否定了他为此写下的设想。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目光没有焦距地凝视着笔尖。
他到底还能怎么更改……?
窗外的日光越来越耀眼了。
被余光晃到眼睛的费奥多尔下意识追随着光的来源,看向了阻挡寒风的窗棂。
朝阳升起的场景他并非第一次看到了。
只是这次,或许是连续被否定的困惑,他头一次因为这样的场景想到了过去那个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天使。
笔尖勾勒出名字。
他还记得那个孩子的样貌,还记得她为了让民众觉醒、奔赴死亡的那天,自己对她的敬意。
不等他回味过来自己写了什么、将它划掉,一直没有动静、只知道消除他笔记的“书”,第一次有了正向的反馈。
这让费奥多尔停下了动作,念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安洁尔?”
“你是在叫我吗?”
耳边出现了别人的声音。
费奥多尔很快侧头,他看到天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比阳光还要闪耀的金色微卷发,比蓝宝石还要璀璨的眼眸,以及那身带着点儿希腊风格的纯白长裙。
毫无疑问,她就是安洁尔,在擂钵街被称为天使的存在。
而这个本该死去的天使,现在正用比他记忆中稍显年长的少女姿态站在他的身侧,朝他投来好奇的视线。
“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她说。
“不过那都不重要啦,我想想,现在的我应该说什么……啊,我知道了!”
“是自我介绍,对吧?”
玻璃无法阻止阳光涌入室内。
和被窗帘遮挡、鲜少沐浴阳光的他不同,未被遮挡的光几乎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似为她造就了一双独特的翅膀。
“我是安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