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文心里一惊,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才三十出头,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本事和手段,即便郑源文早就见识过,即便他仍不死心地想要搏一搏,但现在这一刻,也不自觉地发自心底地胆寒。
辛辛苦你了,时佑。
郑源文仓促走下台阶,有些踉跄。
郑时佑回头望了望他的背影,深邃的眸子像一潭深海,看不清底。
是不是在高位上待久了的原因?
他最近竟然有些不喜欢一击毙命的方式了。
太简单,太仁慈,太无趣。
让已经走进包围圈的敌人清醒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百般挣扎却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迎接绝望好像更不错。
郑时佑淡漠地收回视线,走进屋子。
郑梨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响动:哥哥?回首尔吗?
郑时佑却没回答,只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郑源文的名片没有放在桌上,而是静静地待在她面前的垃圾桶里。
郑时佑脚步一顿,看向郑梨。
后者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中没有以往的讨好和乖顺,只是平静地抬头回望着他。
今天女孩子刚上车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她的反常。
她不喜欢他对待她的方式,想要改变这样的相处模式。
郑时佑微微俯下身,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脸。
他的目光深沉又复杂,郑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抓到。
郑梨向旁边偏了偏头,郑时佑的手停了停,但他仍然按照原定路线撩开了她耳后的头发。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不是郑梨。
或者说,他不希望她是郑梨。
然而,听见这句话的郑梨和郑时佑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彻底僵在原地:什么?
他在怀疑她的身份?
一瞬间,身体内的血液似乎被冰冻住,无法继续流动。
郑时佑并没有回答郑梨,只是尽量平视着她,十分温柔地倾身帮她拢了拢头发。
面前的女孩,跟以前的反差太大,才让他经常会有这种错觉。
可是,耳后的痣是真真切切的。
每一次看到,郑时佑都莫名地有种庆幸又失落的感觉。
郑梨,你想要韩晔吗?
郑时佑将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