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和丈夫吵架离家出走了么?”司机看到了她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又看了看她的打扮,立刻脑补出了一场充满了爱恨情仇道德伦理的家庭情感大戏。
千果无意识地转头望了他一眼,又看回了窗外,睫毛上凝结着湿漉漉的霓虹:“啊,不过……马上就要离婚了。”
“哎不是我说……姑娘啊,这你可得听我一声劝,”这司机大叔估计是个话痨,看她一副好说话又有钱的样子,话匣子一下子打开,“现在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看着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结婚,没多久又离婚。唉,要我说啊,婚姻这种东西真得三思而后行。现在多少你这样的年轻人,缺乏判断力,早早结婚,缺乏忍耐力,所以离婚。”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缺乏判断力。”千果用自言自语的音量喃喃着。她还没有离婚,但马上会离婚……然而却并不是缺乏忍耐力。
刮雨刷不停摆动着仿佛永远轮回的摆针,街上花花绿绿的伞像是模糊的万花筒影像。
出了商业区,路边宽敞了,车子缓慢开过一道道乌漆麻黑的小巷。司机大叔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叨逼叨一堆人生哲理,千果看见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面容寡淡,没有笑容,她再也不会笑了。
车子突然一抖,有什么东西落在车顶盖的声音。
然后,剧烈的破裂声,车轮发出了尖叫——
千果转头望去的瞬间,一只手插/入了司机大叔的头颅,鲜血仿佛喷泉绽放,颅骨绽开,叨叨声戛然而止。
“…………”
“什么嘛,原来是男人,没胃口啦。”
熟悉的声音从车顶落下,童磨将已经死掉的司机拨了出去,一跃坐到驾驶座旁,对着呆滞的千果眯眯一笑:“抱歉啊我有点饿了,不过千酱我是不会动的,放心。”
“…………”
他掌握了方向盘,掉转了方向,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外面的世界从高楼大厦变成了荒无人烟的田野。
也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一个无辜的司机,因为她而惨死。
童磨看到千果仿佛没有生命的雕塑那样僵在那里,眉心一皱,心疼地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摸上她僵硬没有表情的脸:“这样看上去太苍白了,是不是加点颜色比较好呢?”
说着,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口红,是阿玛尼的红管豆沙色,温柔显白,和她的素颜很搭,他特地研究过现代美妆。
他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给她涂口红,一层又一层地涂在她娇嫩却苍白的嘴唇上,优雅而迷人的轻盈手法,看上去仿佛在给一个精美的陶瓷上釉。
“好啦。”童磨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你看,还喜欢吗?”
他将后视镜朝她偏了偏,掰过她的脸,千果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猪大肠一样的嘴唇。
她的脸上死气沉沉。
车子没开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荒地,无边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