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先生。”她颤抖着握上他的手,低哑的嗓音包含着太多他不懂的情绪。
她的“先生”,温柔敦厚,绅士有礼,兢兢业业做着水产公司生意。
她有时候在他的身上闻到腥味,他说是处理海鲜时沾上的味道。
他不跟她吃饭,因为有厌食症。
他说不希望她遇到危险,说他是最不危险的人。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狠戾的目光看她,但或许这才是他最原本的模样。
原来所谓谎言,并不只是那幼稚的“圣诞老人打包送上的温馨小礼物”那样,甜甜蜜蜜地戏耍她,顶多让她哭上一场那样而已。
她错得很彻底。
这种欺骗,是捅进肩胛骨的匕首,是抓进胸口的指甲,是咬在胳膊上的森森白牙。
千果曾经以为,她和先生之间是有爱情存在的。而现在看来,这“爱情”原来是一种世界末日般的血光之灾,除了救赎以外天生还带着毁灭的特质,足够把东京塔炸成一堆玻璃渣。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站在这堆玻璃渣上,赤着脚。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伤害你吗?”
他离得很近,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上,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苦涩扑进了她的鼻息里。
他低下头逼近她,属于双方的呼吸交错,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姿势,掐在她颈部的那只手却在渐渐用力。
那只简直不能称为人类的手的力气那样大,千果逐渐呼吸困难,所有的雨水都像是滚烫的眼泪,持续不断地浇在她身上。
她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像是被拉到极致的弦弓,紧张危险。
无惨的眼睛透着诡异的冷色,月光越是明亮,就将那血红的竖瞳照得越是触目惊心。
要杀掉她吗?她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了!
要把她变成鬼吗?这样她就能完全臣服于他!
“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吐血声从旁边传来,无惨这才注意到一直被他晾在一边的试验品。
“不愧是无惨大人,连解释的步骤都省了,是已经认定不会被千酱接受了吗?”
前一刻还躺在地上抽搐的童磨,这一刻居然平安无事地站了起来——
“无惨大人,看在你我数百年的交情上,请您好好对待您的妻子吧,她直到最后也没有逃走呢。”
药效过了吗?
无惨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只是我刚刚悟出来一个道理啦,无惨大人。无惨大人要加油呀,我还期待着您建立的新世界呢~只可惜我现在无法再为您做些什么了…”童磨委屈地用手指卷着鬓边的卷发,一手摸摸肚子:“我现在太饿了,想去吃…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