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特助叹了口沉沉的气,“是。”
“她情绪好像不高,你去找一下有没有中国人在卖烧烤龙虾什么的。”
“……是。傅总,您真的不多休息一下?”
傅今弦苦笑,“已经很多了。”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即使只是单方面的在一起,他也连一小时都舍不得浪费。
宋特助又叹了口气。您这是何苦呢?
“对了,国内所有还在造我和季嘉嘉的谣的媒体,让法务部严肃处理,全部告上法庭。”
“是。”
“季嘉嘉那边也可以封杀了。”
宋特助微惊,这才刚利用完,前脚说要捧,后脚就要杀吗?果然——还是他熟悉的傅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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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瓷回到家后,冲了个澡,觉得不够,浑身上下好像还是脏的,索性又泡了个澡。
沐浴露,精油,身体乳这些东西的用量都是平时的两倍之多。
泡完澡,她才勉强满意,勉强罢休。
可是当她整个人被香味弥漫包围的时候,她的心情却仍然欢快不起来半分。
很沉重,很沉重。就仿佛,她刚刚不是在拍戏,而是在经历一个女孩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这种一味被欺负而无丝毫反手之力的,这种被欺负了一时,可能还会被欺负很久很久,久到看不到尽头的人生,她虽没体会过,却不妨碍她将自己带入到其中。
这个女孩得有多绝望啊。
一样是人,一样是平等的生物,为什么她就要受到这样屈辱的对待?
贺瓷痛苦又挣扎地闭着眼,将自己埋在了厚厚的被子里。
她甚至都不想打开手机,暂时地想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手机里是她的世界——丰富多彩,拥有无数至交好友,拥有无数亲人,拥有的数都数不清。从小到大有三个哥哥罩着,谁也不敢欺负她,向来只有她欺压别人的份。当然了,是开玩笑的善意的欺压,并不是这种校园欺凌程度的欺压。
而手机外是那个女孩的世界——黑暗到没有一点光彩,没有朋友,没有会为她撑腰的亲人,除了被那些同学欺负,她别无选择,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求救,人生就像是一个爬不出去的深渊。
贺瓷舒了口浊气,心情依旧沉重。
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这种雨过天晴的天气里,最适合午觉了。
喻朝知道她没心思吃饭,就买了些菜来她家里做,做完以后想去叫她来吃,却发现她睡着了。
喻朝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把被子掖好。却发现她眉心紧蹙,蹙起一道褶痕,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满满的痛苦。
他没说话,悄无声息地又出去了。
这孩子,又掉进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