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羊羔, 时财估计是想出去玩了。”
时轻一边安慰着高恙,一边用比平常快数倍的速度穿好衣服,他想赶在高恙前面去隔壁看一眼。
“嗯。”高恙只是机械地进行穿衣的动作, 时轻的话显然没有安慰到他。
时轻其实连自己都没有安慰到。时财一直住在老头的房间, 这孩子多少有点怂, 对着强势的老头从来不敢大喊大叫,它饿了或者想出去了, 也只会去蹭人的腿。
老头的房间就在隔壁,出门左转,两步就能走到门口。房间门没锁,但时轻没有贸然闯进去, 而是学着老头那样在外面吹了声口哨,喊道:“太阳晒屁股了啊老头!”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
时轻再也没有犹豫,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门。
房间开着小台灯, 老头歪坐在床上,身体朝一边倒着, 就像是靠在床头学习或者玩手机的人睡着后的姿态。
时轻快步走向床边,心忐忑不安地跳着, 他太过慌乱,以至于连时财靠近他的腿都没在意到。
“爷爷?”时轻握住老头的手,有一点凉, 但还有温度,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应该是像上次一样晕倒了。
这样频繁的晕倒让人心慌, 他觉得不能再装不知道,于是朝高恙喊道:“高恙,快叫救护车!”
站在门口的高恙有一丝犹豫。
“你他妈快叫救护车!”时轻疾言厉色地朝高恙吼, “你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醒,你难道想看他一直醒不过来吗!”
大概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将仍旧昏迷的老头送进了医院。
抢救室外,时轻靠在墙边站着,看着垂着头坐在对面的高恙。
从老头进了抢救室后,高恙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没动。
时轻不知道揭开老头极力维持的骄傲是不是对的,但他知道,如果今天老头没能醒来,他跟高恙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老头长了脑瘤,救护人员询问病史时,高恙艰难说出口的。
视力受损,头晕头疼甚至昏倒,这是时轻对这个病很有限的一点认知。
他回想了一下老头睡觉的姿势,估计他晚上应该是靠坐在床上睡觉的,极有可能是因为头疼难忍没办法平躺,也或许,他根本睡不着,所以每天起得那样早。
刚刚时轻偷偷给何叔打了电话,请他帮忙联系了权威的脑科肿瘤科专家,他们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跟本院的医生连线会诊。
病房外的等待像是一场跟死神的拉锯战,任何人都难逃身心疲惫。
时轻站了半个多小时,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疲惫的麻木。他动了动站麻的脚,走去饮料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