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看向谢宴,欲言又止。
苏皎忽然发现许多事似乎并不像前世她以为的。
先有兄弟情深的大皇子并未死,前世还起兵造反,再有和他相交甚多的云家今生却全然站在了对立面,甚至和大皇子渊源颇深。
那她前世看到重用云家,宠妃云缈,这些又有几分真?
复杂的神色引起了谢宴的注意。
“怎么了?”
苏皎摇头。
顿了顿,又忍不住问。
“你和云家——”
“从来没有什么渊源,我也不认识云缈。”
谢宴立时开口。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也似乎真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苏皎想,前世的谢宴欺骗过她吗?
“你……”
“皇子,皇子妃。”
长林匆匆从外赶来,打断了苏皎的话。
“暗卫传来消息,今日午后,在西街发现苏夫人踪迹。”
短短的一句话,顿时让苏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当真?”
“暗卫正在查证……”
“谢宴。”
苏皎攥住他的手,语气多了几分迫切。
谢宴显然也惊讶,苏惟安安分分地在辙县待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的人还没接到苏惟回来的消息。
心有诧异,他更知道苏皎心中何等焦急,当即也没犹豫。
“走。”
“殿下,暗卫还在查证……”
“我亲自去一趟。”
趁着夜色,谢宴带着苏皎离开了皇宫。
因着干旱,西街的百姓大多夜间引水浇地,晚上的西街一片热闹。 暗卫说今日午后,有一个装扮低调带着帷帽的妇人从西城门入了城,身旁还跟着两个武功不错的男人。
妇人在西街遗落了一块玉佩,被谢宴早安排在西城门的暗卫捡到,便及时回禀了谢宴。
谢宴带着苏皎来到了西街,便命暗卫在整个西街开始搜查。
西街离繁华的京城街道较远,又有暗卫盯着,确保他们并未离开。
苏皎目光落在漆黑的夜色里,一片焦急。
从前谢宴命人盯着苏惟,可苏惟从不与她娘见面,她便猜测娘一直在谢鹤处。
现在谢鹤来了京城,所以将她娘一起带来了?
那她娘为何会在西街出现?
苏皎满腹狐疑,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
整个西街的人都在后面的田地里浇水,便显得他们站的街道里很是空旷,夜风吹来,苏皎双手抱住胳膊——
“呼——”
一件还带着余温的外袍落在了她身上,谢宴将她瘦削的肩膀揽进怀里。
“不会有事。”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苏皎心中安定了不少。
方才带她来的时候太急,如今谢宴才反应过来。
“不该让你一直等在这的。”
晚上还有风,燥热的夏天,蚊虫也多。
“我熬得住。”
苏皎纹丝不动,如雕塑一般地站在原地。
时间一时一刻地过去,到天明,田地里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回来,暗卫同时回禀。
“不见了。”
苏皎一急。
“怎么会不见了?”
“娘娘息怒,当时暗卫也只是看到了玉佩便去回禀殿下,未曾见过夫
人本人,如今若不在西街,也不知那玉佩……到底是不是夫人落下的。”
谢宴瞥去一眼。
“确认?”
暗卫点头。
立时,苏皎的心沉回原地。
惊喜之后的失落格外让她难受,可知晓此事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能找到人,她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勉强提起笑。 “今夜辛苦你们了。”
话顿了顿。
“回府后都去账房支三十两银子。”
暗卫眼中闪过欣喜,看向谢宴。
“听皇子妃的。”
“多谢皇子妃。”
谢宴抱着她往回走,一路两人无话。
他没再带她入宫,而是直接往府邸的方向去。
“前面是何人?”
巡视的城防军瞧见路上影影绰绰的人影,顿时带着火把照了过来。
“三皇子?您这是……去西街了?”
“有事?”
谢宴并未否认。
“臣不敢,三皇子请。”
回到府邸,苏皎心中沉闷闷的。
“睡一会吧。”
谢宴将她抱到榻边。
“睡不下。”
她叹了口气,眼中的忧愁格外明显。
“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我已让暗卫去查了。”
谢宴话顿了顿,伸手抚过她的眉心。
“皎皎,我让暗卫去寻人,是想你高兴,若因此你反倒郁郁寡欢常念在心,却是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