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跟着外祖母的时候,学过一些孤本医书,这是前朝时疫时候用过的方子……我……” 她竭力地想要解释,却又不能将真正的事实说出,才一张口。
“我信你,这方子能用是吗?”
苏皎错愕抬起头。
谢宴定定看着她,一双眼除了信任便再无其他。
她一时心头一颤,滚动了一下喉咙。
“是,这几味药是一定能用上的,还有一两味药,要等我……等我见了那些人的症状……”
“不行。”
谢宴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外面这么危险,今日起你不要出去。”
“不出去便能解决吗?你不知道这背后推动的人是谁吗?”
苏皎反驳。
什么血雕像,什么钦天监的话,百姓流言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酵?
无非是有人早在背后策划好了一切推动,再加之时疫,干旱,百姓早对朝廷有意见,这才一鼓爆发。
而他们刚好成了那人想要的宣泄口而已。
“流言是堵不住的,唯有真相。”
苏皎仰起头,从事发到如今,不过短三五日,她从最开始的慌张,愤怒,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些药是治时疫一定能用到的,有两味药难得,如今京城没有,需要你遣人去查。
谢鹤如今一定在等着我们先自乱阵脚,或镇压或澄清,都是如了他的愿。”
“你的意思是——”
谢宴看着她沉静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入局,你去暗地查西街背后推动的人,顺道去查时疫方子的药,我……入宫。”
“苏皎!”
谢宴立时脸色一变,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一把将苏皎抱进怀里。
“你想都别想。”
宫中时疫严重,他已失去过她一次,无论如何不能有第二次。
他的力道将苏皎箍得浑身一疼,她皱眉挣扎着开口。
“你冷静,谢宴,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知道,太后不能死。”
太后是皇宫主子里唯一一个染了时疫的,她一死,百姓更认为时疫无解,血雕像和凶象的事,也会牢牢扣死在他们身上,将她,甚至连着谢宴,都一起陷入不仁不孝的境地。 不管是出自这位长辈对她的好,还是如今时局的考虑,太后都不能死。
“我入宫,照看皇祖母,顺便探清楚时疫全部的症状和药方。”
“你以为时疫是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你也染上,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他死死攥着苏皎的肩膀,眼眶霎时便红了。
“苏皎,杀了谢鹤和处置云家有千百种方式,可我不能没有你。”
苏皎对上他的眼,顿时狼狈地避开,这一刻竟也有些眼眶发红。
做出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比谢宴更难。
她横跨两世,要将前世与少帝都没有过的相互坦诚和信任,如今全部交付到他手中。
行错一步,他们可能全部重蹈覆辙。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僵持不动,时疫肆虐,再这样下去,京城所有百姓跟着人云亦云,迟早发生暴动,届时你我也难逃一死!”
这就是谢鹤最聪明的地方,他利用了人心,天象。
这是永远堵不住的。
“只有让他放松警惕,乖张行事,我们才能抓住把柄。
谢宴,我要的不只是抓住他,我要他死,他,云缈,整个云家,我都想他们死!”
她仰头看着谢宴,头一回将眼中全部的怨恨展露在他眼下。
“你让我信你……你也得信我。”
谢宴浑身一震。
“我有办法规避染上时疫,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我的命。”
她攥住谢宴的手。
“信我。”
六月十六,三皇子府的大门打开,苏皎抬步迈出门槛。
“疫疾自有办法解,旱情也绝不会绝人天路,天象不可控,非我所致,我不认。”
宫
中的门打开,苏皎头也不回地迈了进去。
十六日晚,这是谢宴前世做皇帝的时候,死的那一日。
许是因为才与苏皎分开,这夜他忙到子时回来,躺在榻上,竟梦到了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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