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大管三皇子,也很少抱他,三皇子自出生,就不待在先后的宫中,相较之下,娘娘更喜欢大皇子一点。”
“为什么?”
“大皇子的母亲与娘娘是同族姐妹的关系,她一个人困在深宫,总会有郁郁寡欢的时候,那时候她妹妹偶尔带着大皇子过去。
不过她对大皇子的喜欢也很浅,她……
她不喜欢皇宫的一切。”
徐稷说着又笑了一声。
“不过也是有好的时候的,约摸那时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去世前的一段时间,时常让三皇子过去侍奉陪伴。”
去世前的那段时间……
苏皎攥紧手中的书信。
徐稷不知,她却明白是为何。
谢宴昏睡的第四天,嘉帝的暗卫来到清水县里。
但约摸是知晓他还没醒,也并未轻举妄动。
“等他醒来自己决断吧。”
苏皎将那封信搁在了谢宴床前。
她这几日一直待在客栈,苏母也时常过来,苏母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皎也没说苏士的事,只道有人伤了他。
苏母又是吓得胆战心惊,看苏皎精神憔悴,便每天做了药膳送来。
她揉了揉苏皎的脑袋。
“不管再忙,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
宴儿若醒来,不想看到你如此。”
苏皎点头,笑着安抚了苏母几句。
其实这些天,她守着的时候很少,大多是徐稷在看着。
她还为那两场梦心力交瘁,总是缓不过神。
“再睡一会吧。” 她这几日的模样有多憔悴,徐稷同样看在眼中。
“睡不下了。”
苏皎摇头。
“苏士呢?”
“那天之后便死了,我着人丢去了乱葬岗。”
“嗯,不要与我娘说。”
徐稷自是点头。
简短的几句交谈,她还是太累了,伏在桌案就睡了过去。
徐稷才为谢宴探过脉搏,回头看到她安静的睡颜。
目光久久望去。
他从前只觉得,苏皎与谢宴的纠缠,嫌隙,只出在成亲后的这半年。
可如今蛊毒这桩事,却让他窥见到一丝什么。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他们与其他人,他们的纠葛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他将苏皎拦腰抱起,送去隔壁的床榻,她的身子很轻,薄的像一张纸,他连稍稍用力都不敢。
十岁时,他与她同去会巫山,她将泥巴抹在他脸上,还胆大肆意地警告他不准告诉她娘,最后欺负他让他背着下山。
二十岁时,他再见到她,已经是另一副模样。
他怪谢宴吗?
将一个鲜活灵动的姑娘,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徐稷想,因爱故生忧,他很难不怨他。
“可小皎,你应当不愿让旁人牵扯这事。”
他笑了一声,目光细致柔软地看过她。
她的眉自从那天就没展平过。
苏皎在睡梦里,他就大胆地,也唯一一次地伸手,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心。
而后起身,一步步往外。
谢宴醒在昏迷后的第七天,他手动了一下,伏在床边的苏皎就感受到了动静。
甫一抬头,两人对视,她眼中骤然闪出惊喜。
“你……你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怀辞哥,怀辞哥!”
她的声音隔着门扉远远传出,带着极大的欢喜。
徐稷匆匆从外面赶来。 探了脉象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睡了这么多天,总算养回来些精神气。”
“蛊毒……”
“没什么大碍了,开点药清一清余毒。”
徐稷说着去桌边写方子,苏皎又要追上去问——
“你自己不也懂医术吗?”
徐稷好笑地看着她。
苏皎顿时闹了个窘迫。
她折身回去,才一拂袖,谢宴的手已经乖乖搭在了她面前。
自己亲自又摸了一遍脉,苏皎彻底放下心。
“好好养着吧,我出去熬药。”
徐稷关上了门,欢喜的情愫还没散去,屋内又落下一片安静。
<a href="htts:///zuozhe/fv.html" title="西菁"target="_blank">西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