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小声恳请道:“你的房间,我让人打扫好了,要不就住一晚吧。”
说罢,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断掉一节的左手小指。裴天见此,眼神一暗:“好,我留一晚。”
裴母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喜悦表情。
于日注视全程,在与裴天的灵魂联系里,大气不敢出一声,尽量让裴天忘记他这个弱小灵魂的存在。豪门有危险,吃瓜需谨慎。
裴天回到房间,主动召唤于日:“行了。你惶恐的心跳搞得我心烦意乱。”
于日小心冒头:“对……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家家庭关系这么紧张。早知道,我就不替你答应回家吃饭了。”
这哪是回家吃饭啊?这简直犹如上坟一般肃穆诡谲。
裴天没有说话,在自己的房间内找到一本英文书,静静地看着。
半个小时后,于日憋不住出声:“我可以当个倾听者,如果你愿意说。”
裴天语气平淡:“我出生时,算命的说我天生血煞,孤辰寡宿,刑克六亲。我出生后,父亲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好几代的基业险些破产。五岁时,母亲把我送到姥姥家,直到大学毕业,我进入家族企业,从基层员工做起,用了七年时间坐上总裁的位置。我和父母谈不上有什么父子母子之情。”
“看起来你爸妈也挺后悔的,对你小心翼翼的。他们也知道错了,想弥补你吧。”气氛太过于低落,于日试着安慰道。
“他们弥补,我就要接受吗?我偏不愿接受。”裴天冷冷地回道。
“我就顺着人之常情说几口,没别的意思哈。”于日小心地宽慰。
裴天冷笑:“我姥姥姥爷也曾这么说过,还有其他相熟不相熟的亲戚,总是这么劝解。说什么父子哪有隔夜仇,没有养恩也有生恩,何况把家族企业交到了我的手中……现在以道德审判我,当年为何没有用道德审判他们?”
裴天的气势太吓人。于日怂得一逼,小声附和:“劝人大度,天打雷劈。天天说得有道理,我挺你。”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于日等了好久,眼看要十二点了。裴天始终看书,没有要睡的打算。
于日的好奇心作祟,问道:“你怎么又不睡啊?失眠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大概吧。”裴天合上书,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安眠药,数了四粒,“我很难入眠。如果实在睡不着,会借助药物入眠。”
“大哥——大哥您冷静,冷静。四粒安眠药会吃死人的。”于日吓得脸都白了。
“无碍,我有抗药性,吃少了睡不着。”裴天说。
“别啊,您有,我没有啊。我们现在同身魂牵,万一你一口下去,自己没事,我永久地睡了,我找谁说理去?尸检都查不出死因,我再成一灵异未解之谜。”于日害怕得很,“我可是要成为影帝的男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灵魂伴侣的状态确实有些麻烦,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裴天无奈地把药粒装了回去:“我不吃药,你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