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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坛并不大,不多时,几坛酒便都见了底。风夕看着手上的酒坛,已经空了,但事实上一大半的酒并未进她的肚子,若非为了不被怀疑地答道目的,这么难喝的酒她一滴都不会沾。白风夕虽然好酒,但并不酗酒,而且好的都是好酒,无论是风王宫、醉鬼谷,还是丰息身边,都是上好的佳酿,而这西城最大的酒楼的酒却顶多算中等而已。看着酒坛摇了摇头,纤手一扬,几个酒坛便被甩入海中。

    将轻微的脚步声收入耳内,风夕勾唇一笑,来人虽身怀武艺却并未收敛气息,看来是冲自己来的,而且很有诚意地表明了他对她没有恶意。轻一甩头,额际的青丝将雪月遮挡得愈加严实,风夕静等着那人的靠近,遣人跟了自己十几天了,正主今天终于露面了。

    来人一袭青衣,束着白玉冠,并未带随从,正是那云姓少主云尔笙。带着点好奇,他决定见见这名忽至东溟的女子,当然,更多是为了试探。走到女子栖息的树下,微仰着头看向以一点儿也不淑女的姿势坐在树枝上的白衣女子,只看到她青丝在空中飞扬,即使看不到她的长相和表情,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慵懒从容。女子忽而低头,含着一抹笑意看着树下的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然后女子利落的翻身,落在他的面前。

    如此不惊不怒不惧的从容姿态,云尔笙心内赞叹一声,笑着拱手道:“在下云尔笙,见过姑娘。”

    风夕一直玩味地笑着,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温和有礼,长相斯文,是个非常有书生气的人,眼神明亮,一看就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风夕看着他觉得这人和宁穿雨很像,但是和宁穿雨笑容言辞中那种难以言喻的狡诈相比,这人言语、笑容中透着令人信服的真诚。而且这个看着如书生一般体弱无力的人,是个武功不低的人物。“阁下遣人跟踪我这么久,只为了告诉我你是谁么?”

    阳光从树叶间隙中洒落下来,落在眼前的女子的脸上,白玉般的脸庞清俊无尘,轻启朱唇虽然带有讽意,但云尔笙自然不会被这轻轻的嘲讽激怒,亦一笑带过:“我东溟岛向来与外界联系甚少,而在下更是负责着这东溟岛数万百姓的安危。姑娘忽至,在下自然得注意些,倒是无意冒犯姑娘。”

    “哦?既是为了数万百姓,当是大义来了。云公子可以派人跟踪我直至我家人找到我的那一日。”风夕很是理解的点头,不在意地说道。并不解释来东溟岛的原因,她相信,眼前这个男子早就查到了她对东溟岛人的说辞。

    果然,云尔笙对风夕的说法并不诧异,只是对女子,心中升起一种又欣赏又可惜的心情,这个女子清丽无双,武功更是高绝。与家人走散到达陌生之地也不慌张,这些都令他欣赏。可是有可惜了这女子一心等着家人找来的心愿。东溟岛附近的百余里海区,终年大雾,一直是出海之人的禁区,毕竟在海中遇上大雾迷失方向是很要命的事。而他们祖祖辈辈在东溟岛居住了几百年,才摸索出一套出入大雾区域而不迷失的方法。这名女子在海上先是遇上风暴,后又遇上了东溟岛的大雾,没尸沉海底反而无意来了东溟岛实是碰上了一万中的万一。而她的家人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虽心中如此想,但面上却未显现分毫,“那姑娘便在东溟安心的住上一段日子吧。”云尔笙目光转向没有船影更无人影的海面。他想,等到东溟出兵皇朝了,他便将她送出去吧。

    风夕显然没有深究其意,反倒是点头赞同得很,不过眼珠在云尔笙身上转了几转,颇为不会好意地道:“云公子,你们东溟生活消费高啊,我典当的那些金叶都所剩无几了,云公子作为负责东溟百姓安危之人,总不能让我这么一个无意而至的外邦友好人士饿死在东溟吧?”

    云尔笙笑意加深了些,显然对风夕的理直气壮感到好笑,“姑娘自来东溟便一直在西城最好的酒楼用餐,花费自然大,难道这也该在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