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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臣理解陛下的苦衷。但臣不是陛下,不需要考虑这么多,臣只需要遵从本心即可。于臣而言,殿下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臣虽然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臣不觉得,把旧账掩盖起来,就能真的当那件东西不存在。伤疤终究是伤疤,臣不是神仙,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殿下心中已经存在的伤疤抹掉。”

    “陛下总说希望殿下能顾全大局,成为一个爱国家爱百姓的储君,可一个人要先有小爱,才能有大爱,殿下对二皇子的死耿耿于怀,宁愿忤逆陛下也要彻查当年真相,不正说明,殿下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么?”

    “这些年,殿下其实过得很辛苦,他需要一个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人站在他身边。这样,至少在孤注一掷之前,他还有所牵挂,有所顾忌。于陛下而言,殿下是您的儿子,大皇子同样是您的儿子,作为一个英明睿智的家长,父亲,您不能表现的太偏心,会努力把关心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儿子,除此外,您还要分一些关爱给自己的嫔妃们。陛下的丧子之痛,丧妻之痛,尚有其他皇子公主和妃子们来填平。但于殿下而言,他只有一个生母,一个同胞兄长,他们与他天人永隔,他每日只能活在思念和自责里,他心里的伤,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反而会越来越深。所以,在对待二皇子的事情上,他会偏执,会不顾大局。臣理解陛下的苦衷,但更理解殿下的苦衷,并且,更心疼他。”

    一旁罗公公听得暗暗心惊。

    觉得这小世子真是大胆,连这种话都敢说。

    同时,他也禁不住感到一阵心酸。

    圣元帝怔了良久,视线再度落到御案上那副微微泛黄的画像上。

    画上是一华服女子,身边偎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母子三人立在廊下赏雪。

    整个画面鲜活而充满生机。

    圣元帝感觉心脏被狠狠碾了下,抬袖遮住画像,问:“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云泱道:“今日落水,臣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殿下落水的事,也许,会帮助陛下做决定。”

    “你记起来了?”

    “对,臣全部记起来了。臣当时偷偷跟着殿下从殿中出来,躲在假山后,看到了推殿下入水的人,右臂上有一个红色的月牙胎记。”

    圣元帝面色微变。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不会记错的。听杨前辈说,当时殿下已经跟着杨前辈习武,能一掌把殿下推下水,那个人,想必也会些功夫。一个会功夫,右臂上有特殊胎记的人,对大内密探而言,应该不难找。或许,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某种特殊标记。二皇子遇害不久,便有人要迫不及待置殿下于死地,陛下觉得,这两件事,真的会是巧合么。”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

    云泱刚迈出大殿,便被紧紧搂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云泱有点不适应,有点无措,手抵在元黎腰间,仰头,定定望着元黎。

    元黎紧张的问:“父皇都跟你说什么了?”

    “唔,说了很多啊,你想先听哪一个?”

    云泱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自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