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真只得去看还靠坐在窗前的两人,挪着步子走近了,他睁大眼睛,踮脚欲看,忽而身体一沉,竟是被林天娇拽住了手臂。
林天真低声问:“你拦我做什么?”
林天娇道:“哥,现在是咱们有求于人,你说要是你正睡得香呢,有人把你给吵醒,你还乐意帮他吗?”
道理好似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那种杀意让林天真六神无主,只觉得寒气丝丝缕缕钻到了心肺里。
他有些着急:“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若一会儿天问斋的人来踹门怎么办!”
林天娇也没法子,却还是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许他再靠近。
林天真便说:“阿妹先别怕,我不喊,我把他们摇醒了,咱就往床底躲着,届时装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这……能成吗?”林天娇有些迟疑。
“听我的,准能成!”
林天真松开林天娇箍住自己的双手,探手而去,就要落在薛兰令的肩头。
可他如此紧张,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那手颤抖得厉害。
林天真狠下心,闭了闭眼,手便要往下按去——
他没能按下。
因为白玉箫将他的手隔在了半空,穴位酸胀着,那只手便动也不能再动了。
林天真面色一变,他抬头一望,就望见薛兰令好似带着笑意的眼睛。
可这望进去了,林天真的心却跳得更急,甚至都快要跳累了,像是会在某个时刻骤然停止。
他感觉自己又碰到了那种杀意。
藏在各个角落里,看不见,摸不着,但只要撞见了,就会被它压抑得喘不了气。
他看着薛兰令的眼睛,能看到明显的笑意。
但那把利刃却好像更锋利了些,已先将他的胸膛刺出一个窟窿。
林天真嘴唇颤抖着,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几要不能呼吸。
薛兰令倒是神色如常,只问他:“怎么了?”
林天娇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慌忙拽他一下,又急急向薛兰令解释:“大侠,误会、误会!哥只是想要把两位大侠叫醒!因为、因为天问斋和连环榭的人,好像已经在搜船了!”
林天真也连连眨眼。
正在此时,房门忽而被人重重一拍。
林天娇也随之打了个冷战。
房外那人高声道:“这位客人,可以来正厅里用早膳了!”
薛兰令顺手解了林天真的穴道,懒懒应了句:“等等。”
林天真被解了穴道,整个人手和脚都有些发软,他趴在桌上,颤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转头再看时,薛兰令已从窗台上下来,正对着天光拭去白玉箫上的水痕。
落了一夜的雨,天是刚刚放晴。
林天真喝完了一杯茶,段翊霜也醒了。
薛兰令道:“方才有人敲门,请我去正厅里用早膳。”
段翊霜尚有些浑噩,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