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楼外大雨滂沱,急急砸破所有静谧景色。
但楼鹊已说了话,这群人就好像遇到索命阎罗般,不曾有片刻的迟疑。
林天真定眼一看,不过三息,酒楼上下竟再无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一人!
——这难道就是八大门派之一的连环榭?
——这难道就是江湖人人向往的八大门派?
——好霸道的连环榭!
楼鹊已此时方笑:“你赤手空拳与我相争,未必可胜过我。”
薛兰令问:“楼老板想要如何?”
楼鹊已道:“你可用剑?”
薛兰令道:“我不用剑。”
楼鹊已问:“你可用刀?”
薛兰令摇首:“我亦不用刀。”
楼鹊已道:“那阁下用什么?”
薛兰令却不答,只解下腰间白玉箫握在手中,肤如白玉,相得益彰。
楼鹊已了然道:“这便是你的兵器?”
“或许是我的兵器。”
楼鹊已道:“若与阁下非是在此等情景下相遇,在下会很乐意听上一曲。”
薛兰令轻抬眼帘,以白玉箫轻敲脸侧,眼下泪痣光影交叠,似比剑光更红。
他笑得极轻:“如此。”
二字落音,楼鹊已剑在手中,再度刺来!
剑光映落烛泣血。
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但楼鹊已的剑却很冷。
冷到握剑的手也冷,剑柄上几要结一层霜。
这般冷厉的剑法,又飘飘如云若烟,这般炫目绝艳的剑光,又一次落下!
——静,很安静。
这一次的剑声,竟是无声!
楼鹊已的剑刺了过来,快,快得无声,静,静到只剩下快之一字!
剑在眼前,几乎要被光影拢成一条线。
避无可避了!躲无可躲!
天底下只剩引颈就戮一条路可走!
薛兰令却没有躲。
他抬起手,五指悬空,甚至未做任何动作——就已将那短剑的剑尖制住!
剑尖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进不得、退不出,楼鹊已眼神一厉,握紧剑飞身腾旋,欲用剑锋削断薛兰令的手指!
可他的剑如此快,身法也这般快。
却仍不能撼动这一隅死寂!
剑依旧在薛兰令的指间。
若能削断这两根手指,楼鹊已绝不会迟疑、放弃,甚至认输。
可楼鹊已却只能承认,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