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件事。”
“什么样的事?”
段翊霜问:“你为何要牵扯到陨星坞?”
薛兰令轻飘飘地答:“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一无所知。”
段翊霜又问:“你当真不知道吗?”
薛兰令反问:“我难道必须要知道吗?”
“是你动手杀了神梦阁的少阁主。”
“这是七刀门交给我的任务。”
段翊霜道:“你另有心思。”
薛兰令道:“这世上没有毫无秘密的人。”
段翊霜道:“陨星坞的事情,当真与你无关吗?”
薛兰令轻轻笑了,他问:“你要问我,我否认了,你又不信。那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呢?”
——“在你心里,我必然是故意牵扯了陨星坞的人。”
“或者该说,在你的眼里,八大门派无论哪一个人,都比我薛兰令更可信。”
段翊霜倏然回头。
他几不可自控般向薛兰令走了两步。
薛兰令和他没有多远的距离。
可这几步走下来,却好像他们之间隔着沟壑、天堑,望不见底的深渊。
行差踏错一步,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薛兰令道:“你与其在乎陨星坞为何会被牵扯到这件事中,不如仔细想想,要如何完成下一次的任务。”
“我能救你一次,不代表能救第二次。”
一语说尽,薛兰令转身离开。
山顶的风猎猎作响。
段翊霜望着那道背影,望到一切消弭风中,仍觉得心间沉重。
俞秋意靠坐在桌旁。
吹雪会长老的这一掌,用了七成力道。
俞秋意虽然凭借自己的意志扛住了,寒气却还是浸入肺腑,以至于他如今想要运使内力都觉得困难,更遑论疗伤。
这伤是不易养的,他唯有求助旁人。
而七刀门中唯一有这份善良心肠的,也就是段翊霜。
他等在段翊霜的房中。
等到段翊霜回来,俞秋意站起身,正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可话还未出,他便想自己说不出口了。
——因为段翊霜解下面具后,那张脸显出的神情不好看。
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段翊霜的脸上分明没有表情,清清冷冷,一如往常。
可俞秋意看在眼里,能觉得他比平时更冷。
那不是一种心情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