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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刀 四字说文 1074 字 7个月前

    ——不说吗?

    又有什么好说。

    越来越多的问题盘桓在心头。

    段翊霜忽而又想。输了。

    当在沉默中亟欲说话的那一刹那起,就已经输了。

    唯有少了清醒,少了理智,失了冷静,才会在如此紧要的时刻自乱阵脚。

    自己已是投降认输的人。

    哪怕他依旧沉默,毫无言语。

    可输了就是输了。

    越想开口,越想问自己开不开口,越是认输。

    然而他没有说话。

    最先开口的人,是薛兰令。

    薛兰令问他:“疼吗?”

    与那夜全然一致的问话。

    彼时也是果决的刀,利刃划下,伤口深可见骨,连剑都握不稳了。

    只觉得出乎意料。

    但今时却有千般万般的不同。

    同样果决的刀,利刃划下,又如此问一句话。

    剑还能握稳。

    心却无可自控。

    他想,输了,就是真的输了。赢不过的人,就注定赢不过。

    心里赢不过,生不起任何要翻盘的念头。

    只想输下去。

    就像初见时大漠黄沙上的那些尸体,虔诚又热烈地开着花,把忠诚永远献给旁人。

    他的毒要解了。

    他的心却开始病入膏肓。

    他听到自己在回答,声音里还留有几分沙哑。

    他说:“疼过了。”

    与那夜全然一致的回答。

    薛兰令便又问他:“怪我吗?”

    他的答案却不似当初:“我该怪你吗?”

    薛兰令道:“你可以怪我,你也没有不能怪我的理由。”

    “但我又为什么要怪你。”

    薛兰令道:“因为我划了你两刀。”

    段翊霜道:“我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可我本可以不出这两刀,”薛兰令的声音轻柔,恍如屋外的清风,“我能够放你们走,让你们离开。”

    段翊霜抬眼看着,睫羽似都被风吹动了。

    他问:“可你没有,我就一定要怪你没有这么做?”

    薛兰令道:“善良不是好事。”

    “但我不是对每个人都善良。”

    “段翊霜,”他听薛兰令问他,“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他迟迟没能应答。

    薛兰令在他的竹榻上坐下。

    刀有多决绝,薛兰令的语调就有多温柔轻软。

    一如初见时的瑟瑟春雨,珠落玉盘后的琴瑟匕首。

    薛兰令说:“我刺过你三刀,你却一次都没有对我生气。你不怪我,也不恨我,更不怨我。这会让我觉得,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