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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刀 四字说文 1035 字 6个月前

    薛兰令淡淡笑了。

    他说:“我不在乎明玉坠在想什么。”

    有琴弘和道:“是她杀了明玉灼。”

    薛兰令抬起眼帘,道:“其实这并不出我意料,明玉灼如果死了,要么是因为不想活下去,要么是被明玉坠所杀,除此之外,她就能活得很久。”

    有琴弘和问:“即使如此,你依旧觉得明玉坠当年向黎明达求饶,是她真的贪生怕死吗?”

    薛兰令将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

    杯底在木桌上叩出响声。

    他深深道:“她贪生或不贪生,怕死亦或不怕死,与我心中所想的,我所要做的事情,皆没有任何关联。”

    有琴弘和道:“至少你可能在误会她。”

    “我没有误会她,”薛兰令的语声很冷,他看着有琴弘和,神如霜雪覆面,“如果你认为我误会了她,那你最好现在就走,离开渭禹城,离开北地,去一个我看不到你的地方。”

    有琴弘和一顿,“你不想见到我。”

    薛兰令道:“有琴谷主既然如此善良,那见我或不见我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不要让我杀了你,这条路,我本就不想与任何人一起走。”

    他留下这最后一句,撤手起身,背对着午后的烈阳离去。

    不回头,也没有任何犹豫。

    有琴弘和就在原地坐了很久。

    他不喝酒。

    他看着酒杯,又看着桌上的酒壶,或许光是这么看着,人就要糊里糊涂,就要醉上一场。

    可他深知自己不会醉。

    没有饮酒,人又怎么可能醉?

    他只觉得悚然。

    若说在七年前,剧变将将发生之时,他尚能读懂薛兰令心中所想,眼中所见。

    然而这七年过去,他再见到这个旧时挚友,儿时至交,竟又觉得熟悉里满是陌生。

    他已不懂他了。

    他甚至谈不上了解他。

    他想到的事情,似乎从不是薛兰令想到的事情,他以为薛兰令想做的事情,又远远每一桩都超出他的意料,并不在他的“所想”之中。

    一个人的变化能可如此之大。

    有琴弘和叹了口气,他伸手,取下另一只酒杯,为自己斟了杯酒。

    任何人若是被自己的朋友以这般态度对待,怕是都会发怒。

    可他不会。

    他不对薛兰令生气,因为他知道发怒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琴弘和不认为那句杀了他是个威胁或警告。

    他听得懂这句话的深意。

    正因为听得懂,才会知道真正应该发怒的人是谁。

    有琴弘和想,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明玉坠又究竟为了七年的错误付出多少代价。

    无论那是不是误会,在这七年之后,它都只能是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