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便不答反问:“你去了哪儿?”
薛兰令道:“我去了一个地方。”
他问:“什么地方?”
薛兰令道:“无论是什么地方,总之是人该去的地方。”
这个回答分明如此敷衍。
薛兰令却反要问他:“你怎么会见到寿雪风?”
他说:“我和俞秋意一起探查附近,他带我去了他最先去过的地方,我在那里见到了寿雪风。”
然后他又开口说话:“我告诉了你,你应该也告诉我。”
薛兰令道:“我需要告诉你什么?”
他说:“你昨夜去了哪里,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寿雪风?”
薛兰令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坐下。
薛兰令道:“我不认识寿雪风。段翊霜,你好像很喜欢质问我。”
段翊霜道:“我没有质问你。”
薛兰令道:“你问我去了哪儿,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你好像还不清楚,我们的关系,远不到你可以问我这些的地步。”
段翊霜静了片晌,他说:“我知道,我没有问你的立场。”
薛兰令道:“所以我也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他很明白这些道理。
也早就明白。
段翊霜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蜷起手指,拇指压在食指一侧,按出团红痕。
段翊霜道:“你救下林天真和林天娇的时候,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你救他们,现在又很好地利用他们,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算到了,你说你要做个人人敬仰的大侠,你想世人皆知,你想天下闻名,可我从不觉得你想做这样的人。你也的确没有成为这样的人。你什么都知道,你全部都算到了,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他定定看着薛兰令。
薛兰令的唇角仍挂有浅浅笑意。
他说到这里,缓声道:“我知道你对白阳山庄有恨,我知道你走出大漠,并不是想做一个侠客,我也知道你并不是在禁地里被囚禁了七年,你做了很多事,我不知道的,我不该知道的。我对你的过去,全然不知,可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薛兰令笑着问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翊霜道:“你之所以在那个时候选择与我说话,正因为对你而言,我比朱子平和穆常,都更符合你想做的事情,更应该被你利用,更适合做你踏足江湖的借口。”
薛兰令十指交叉着支在下颌,他语调柔柔,轻飘飘如一缕云:“哦?那你为什么要当这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