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木架吊着的人影被鞭子抽打得鲜血淋漓。
而他所认识的梅慕白。
却至始至终坐在那里,投过去的目光冷静而漠然。
质问吗?
俞秋意却忽然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个可以质问的资格甚至立场。
他和梅慕白。
年少相识,共同走了好多个春夏秋冬。
他或许也从未如此迷茫过。
不断有人被挂在刑架上,又有人哭嚎着求饶,被放下来的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灯火通明的地方哭嚷声越发频繁。
有许多人望着那刑架时就已叩头认错求饶。
没有多少人能在这里坚持。
坚持下去的,亦生死不知。
站在梅慕白身边的蒙面人向他们走来。
他垂下眼帘,扫过各人腰间的令牌,低声问:“你们来做什么?”
薛兰令就还是用那个理由。
“庄主想要带两个人出去。”
这本来是很模棱两可的话,但那蒙面人却道:“庄主还是着急了。”
“你们去看看也好,把那些话传给庄主听听,这两人实在麻烦,要我说,还是放弃得好,直接一刀杀了了事。用不着关在这里天天劝。”
蒙面人这般说着,向他们点了点头,领着他们往梅慕白的面前走去。
梅慕白还是坐在阴影里。
他坐着的座椅却看起来十分明亮。
梅慕白漠然投来一双目光。
微不可查地一怔。
蒙面人道:“梅三,庄主还是想让那两个人出去。”
然而俞秋意正与观刑人对望。
凭一双眼睛,足以认出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观刑人没有说话,他也发过誓不说话。
于是他轻轻颔首,目光始终落在俞秋意的脸上。
他站起身来,领着他们穿过这可怖的刑场,路过许多瘫倒在地哭泣求饶的人。
他带着他们来到一条长长的甬道前。
门口立着扇铁门。
看守着的同样是两个人。
他们见到梅慕白,没有任何询问,同时伸手启动了一旁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