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撕裂的声响似乎比惊雷声还要让人震颤。
它脱离其余的纸张,明明响得极轻微,却好像能够绕梁不绝般,缠在众人的耳边,久久没有散去。
薛兰令道:“这个问题本该是你们自己解决。”
“我想要什么,你们都很清楚。要如何得到这个秘籍,我的答案,就正如你们所想。”
聂兴发道:“谁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
薛兰令便笑了。
他莹白的手指捏着一页薄薄的纸,凸起的骨节在夜色里似在发光。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你可以认为是真的,也可以认为是假的,但无论是真是假,想要得到秘籍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我有足够的耐心,却不知你们有没有足够的毅力。”
说罢,他侧首看了眼林天娇。
林氏兄妹立时从廊下的小屋里搬出一只火盆,重重放在了地上。
夏侯寒云眼神一凛,问:“这是什么意思?”
薛兰令道:“我也知道,各位心里想的事情总是很多,我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所以……若是大家都不想要,我就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撕下一页,放进这火盆里烧掉。”
“反正我不想要,掌门们也不想要,那就都不要了。”
“提醒一下,我每过一盏茶就会撕下一张,若是你们迟迟不愿意,那我就会烧掉很多张。可你们若是让我满意了,这撕下来的每一张,也许都会是你的。”
他话音落下时,林天真又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薛兰令撩开衣袍坐下,懒懒靠在椅背上,身旁又架了张矮桌,上面摆上一盏茶碗。
王小四回了屋顶上,被追问得头大如斗,现在见事态发展得越发胶着,连忙让众人转移注意。
然而还是逃不了被唤作刘兄的人勒住脖子,放下狠话:“你要请我们喝酒!”
王小四连连点头。
如今情形,已是各方都骑虎难下。
七大门派绝不可能就在此时掉头就走,而众人在此作壁上观,凑着热闹,也是要看到最后。
的确如薛兰令所说,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不在乎不识卷最终会流落到谁的手里。
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了,便算是完就了心愿。
林天真已捧着茶碗喝了一口。
七大门派无人动作。
朱子平在此时道:“你说要让七大门派让你满意,这么说来,只要有一个门派做出让你满意的事情,其余的谁都不做,那这个门派,就可以得到全部的秘籍了?”
“哪里,”薛兰令似笑非笑地回答,“这可是比试呢,朱盟主。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