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行么 第27节(1 / 2)

我就不行么 林光曦 2521 字 1个月前

姜羽初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同时耳朵灌进了一道怒吼——那个朝他跑来的人在叫他的名字。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姜羽初在摇晃的光线中看清了自己用来挡刀的东西,是刚才买给周悬的三明治。

他都没想过为什么三明治会一直握在手里,幸运的是男人刺向他的是一把美工刀,三明治夹心的鸡排也挡了一下力道,只有刀尖部分划破了手掌,接着男人就被一脚飞踢踹到了旁边,身体像破麻袋一样重重撞在了墙角。

围观的人群纷纷尖叫出声,姜羽初被小心扶着肩膀,靠进了来人的怀里,对方焦急地检查他右手的伤势,问他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看着周悬慌乱到近乎失控的表情,他刚想安慰两句就猛地咳嗽起来,这时陈东翰也走过来,看他怎么样了。

那个被周悬一脚踹到墙角的始作俑者趁乱往外跑了,陈东翰最先发现,指示周悬去追。周悬抚着姜羽初的后背顺气,注意力全在姜羽初身上,等他好些了才朝出口看去。

大堂的保安已经去追了,不过很快折返回来,表示对方跑出大楼后不见了踪影。

保安上前询问姜羽初要不要报警,姜羽初只有手心流了点血,他表示不用,一旁的陈东翰急道:“为什么不报警?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报警,还要通知公司的安保部加强巡查!”

姜羽初在周悬的搀扶下站起来,周悬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时围观的人群已经被保安驱散了,他按住掌心用来止血的纸巾,冷眼看着陈东翰:“通知安保部的时候我要怎么说?陈总你旁观了整个事态,因为担心我被捅死了,缺乏人证才站着没跑?”

陈东翰的眼神陡然一变,胸口快速起伏着,上前两步就要来拽他,但被另一只手推开了。

周悬一点情面也不给陈东翰留,把他推开后伸到姜羽初腰侧按住,提醒道:“这也出血了。”

姜羽初的衬衫后腰位置被划破了,刀尖抵着的部位同样破了点皮,在肾上腺素作用下没感觉到疼。

两人都懒得再跟陈东翰废话,进电梯后,姜羽初肩膀靠着轿厢壁,稍微缓了缓便看向身旁的人:“刚才多谢你了,不过你怎么会刚好下来?”

电梯内的灯光雪亮,照着周悬漆黑的眼瞳,却照不进瞳孔深处的情绪。周悬很淡地看了他一眼,态度和刚才救他时产生了两极的变化,一直到电梯来到38层,周悬都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再看过他。

楼下发生的骚动很快就平息了,小道消息却迅速传了上来。一路穿过办公区,不少员工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但大家都没动,只有小蔡和小姚离开座位,跟进姜羽初的办公室。

先前他俩对姜羽初的印象和大部分人一样,经过了出差那几日的相处,两人才明白姜羽初并不是外面传闻的那么冷漠不堪。对于他俩表现出的关心,姜羽初并未多说,周悬也让他们先出去,把嘴闭紧了不要多问。

门关上后,姜羽初想拿应急药箱清理一下,刚弯下腰就感觉到伤口拉扯的疼痛,不得不直起身,看着周悬到他旁边俯下身,从底层的抽屉里拿出小药箱。

处理完他掌心的伤,周悬手伸到他腰间解皮带扣,姜羽初赶紧按住:“我来吧。”

周悬没坚持,等他解开皮带,缓缓抽出束着的衬衫后,才蹲下来帮他清理腰后面的伤口。

两处刀伤都只在表面,可以说很幸运了,不过没了肾上腺素的加持,周悬又用酒精来洗伤口,姜羽初痛得直咬牙,忍不住提醒他随便擦擦就可以了,没必要洗那么仔细。

周悬却是故意的,沾着酒精的棉棒在姜羽初的腰上来回滚动,力道不重,却一直刺激着伤处的皮肤。

姜羽初的腰很敏感,这点周悬在第一次和他做的时候就察觉了。现在伤在了这种地方,周悬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几秒下去,那把刀是不是就会刺进姜羽初的腹部,穿透脏器。等救护车到了,姜羽初可能也失血过多昏过去了,或者到医院后医生对他摇摇头,说一句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知道周悬在身后脑补自己挂了的画面,姜羽初见提醒没用,只好去抓周悬的手,把那个持续制造疼痛的棉签移开。

周悬醒过神,抬眼和他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他疼得都在微微喘气了,还是给了周悬一个温和的笑:“擦够了就贴创可贴吧。”

往伤口上仔细抹了生肌止血的药膏后,周悬才撕了一张大号的创可贴贴上。

清理伤口的过程比被挟持还难熬,姜羽初瘫靠在椅背上,想着周悬出去以后再换衣服,周悬却自作主张地走到休息室里,帮他拿了替换的衣裤。

“我等等再换,你也出去休息一下吧。”姜羽初委婉地提醒道。

他一直好声好气,周悬却还是摆着冷脸对他:“你自己来,伤口再裂开,然后我再进来给你用酒精洗一遍?”

姜羽初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同意周悬帮自己换衬衫,轮到下身时,他坚持没沾到血不用换,才免了被周悬剥裤子的下场。

等他整个人都被收拾干净了,他又问了周悬一次:“你有受伤吗?” 进电梯前他就问了,那会儿周悬没理他,现在闷声答了一句“没有。”

姜羽初点了点头,以为周悬终于能出去了,后者却转身靠在他的办公桌边,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喉结微微一动,被过度压迫的气管还经不起刺激,他又开始咳嗽了。

周悬倒了杯温水,看他慢慢喝完才把手伸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检查颈部。

除了压迫的痕迹外没有其它外伤,说话声音沙哑,咽喉部位有点吞咽痛。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姜羽初才说完没事,周悬又给了他一记冷眼。

到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周悬是真的生气了,还气得不轻,不好哄的那种。

回想刚才的一幕,他也明白的确惊险,幸好周悬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缓解气氛,便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想到下来的?”

他开完会就下楼了,既没回办公室,也没接到周悬的电话或消息。

周悬靠回桌沿,视线在他脸上都要戳出个窟窿了才收敛,冷哼一声道:“不知道,就感觉。”

姜羽初只好换了个话题:“刚才没报警,不过事情应该很快会传到公司上层去。”

这事因他而起,是他错误低估了对方的决心。本想着不过是裕和饭店的服务生,哪怕为了敲诈他已经离职了,也该明白祁天是谁,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却没想到对方会孤注一掷,都敢到公司来挟持他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报警,毕竟祁天的身份惹不起,那晚他又是拒绝了祁天。如果视频流传到警察手里,祁天只会把账算到他头上。

他冒不起这个险,得罪祁天的下场远不是那晚吞几枚金属片能比的。业内有不少人都见识过祁家的手段,锦龙能取代盛世集团把控大湾区最重要的新闻类奖项,足见祁家背后的势力。

这些周悬都不清楚,之前姜羽初也没打算告诉他,现在却是不能再瞒着了,毕竟周悬已经被卷进来,如果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徒增风险。

叹了口气,姜羽初哑着嗓子,慢慢地解释了事情经过。

“刚才挟持我的人叫陈旭,之前在裕和饭店做服务生。有一晚我陪祁天吃饭,他负责那个包厢,那天晚上他提前放好了偷拍设备,把包厢里发生的事都录下来了。”

“事后他没有马上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他偷拍了,前几天他才找到我,”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姜羽初从抽屉里拿出最早收到的带刀片的威胁信,“我找人查过这封信,后来他又往我邮箱发了几张照片,都是那晚的,我就确信应该是他了。”

周悬接过信,神情凝重地问道:“既然你一早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