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已然设想过无数次,用麻袋套住我那素未蒙面的爹的头,将他拖进巷子里,揍得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管他是新王还是老王八。
我正演着内心戏呢,“哎,你看见第二排的那个棕头发的没?” 孙雨泽用下巴捣了我一下,“陶家人,你亲戚。”
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一看,孙雨泽说那人我刚进教师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人贼显眼,上课还带俩如花似玉的女伴儿来陪着他,一个负责给他抄笔记,一个负责为他捶腿。
原来是陶家人,怪不得老师到现在都还没发作。
孙雨泽这小子,眼睛滴溜溜的,净瞅这些,我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将都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贵族都挨个认了一遍,陶家人,以往他就老这么调侃我,那可是都城的老牌大贵族,虽说写法一样,但我这个陶和陶家人的陶不是一个 “陶”。
小时候穷疯了的时候我倒是也幻想过,说不定我亲爹其实是陶家的某个少爷,还没来得及认领我和我妈之类的。
得知我这一想法后,我妈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我的幻想,我那亲爹就是个从外地来的小军官,家里一穷二白,只恰巧也姓陶而已。
以往我还遗憾呢,可随着时间推移,再看着前面那陶家人左拥右抱的画面,我倒庆幸起来,如果我爹真是陶家人,想揍他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有了孙雨泽,时间就会流逝得稍快一些。
下课铃刚响,我本打算招呼孙雨泽跟我一起去换个零件,但他却忙不迭站起身,“陶树,我先走了。”
“干嘛去啊?”
孙雨泽笑了一下,“跑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倒也没看出他有多不愿意。
得,又是我一个人了。
将书包搭在肩上,将零件一颗颗捡入分类包里,这玩意很细小,又贵,我全神贯注地拾着,未曾注意已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逼近。
“你干嘛啦~” 女子娇俏的声音与专属于她的掌风一同划过我的耳侧,下一刻,我放在桌上的零件袋滑落在地,伴随着我好不容易分好类的零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真他妈倒霉啊,我额角突突跳着,很想发火,但还是适时意识到了对面是什么人。
“你看,把人家东西弄撒了。”男子的声音略有几分低沉,带着点儿调笑的意味,对方才 “闯了祸” 的女人说。
女人嘟起嘴,摇了两下肩,“哎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