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谢冬荣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尴尬,他操控着轮椅,径直走向门口,似是打算离开,并且没有招呼任何人。
只听嘭地一声,他用力掼上门,我被他甩在原地,有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都处于浆糊状态。
是安鹤轩最先反应过来:“陶树。”
“抱歉,我去看看他。” 我笑了一下,连忙追出去。
好脾气啊谢冬荣,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惹他哪儿了。
“谢冬荣!” 门关上后,见他还没走远,我抬高音量试图叫住他。
他像是聋了,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直挺挺地往前走,就像是自己能开着这辆轮椅直接回家。
我快步跑过去,追上他,并拉住轮椅。
这轮椅有一个很人性化的设计,就是在推的地方有一个按钮,能够取消全自动模式。
“你在发什么脾气?” 我直接问他。
谢冬荣半侧过脸,高挺的鼻梁自黑亮的长发后微微露出,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来?”
“孙雨泽叫我,我就来了。” 我说这话是想强调,从某些方面而言,我不是为他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装作路过?”
哈?我不禁觉得匪夷所思。
“不是……”
“即使是我妈和博士吩咐过的,你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吧,陶树,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要来找我,不要见我。”
谢冬荣碧蓝的眸子望着我,让我想到了一种蓝色的汽水饮料。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以为我在跟踪他。
妈的,以前知道这家伙自信,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到了自恋的地步了。
但是最终,我没有选择戳破他的这个谬误。
像谢冬荣这种人,要是让他知道这是他的自作多情,他肯定会羞愤乃至癫狂吧。
而且,我看他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的样子,结合之前安鹤轩跟孙雨泽说的,好像这家伙是在到了这里之后才变得无精打采的,而他们又在这门口看见了我。
可能是被我恶心得不轻,谢冬荣才全程臭脸的吧,又或者,他是看见我和室友一起进了 gay 吧,吃醋才…… 不对,这样太自恋了。
没有站着,最终,我选择蹲下,微微仰头,平视着坐在轮椅上的谢冬荣,我说:“要不是孙雨泽给我打电话,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虽然根据他的描述,我来这里也有担心你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