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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掉下去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会被摔出毛病来,搞不好会跟谢冬荣沈凡一起成立一个铁拐三人组什么的,因为那围墙还挺高的,我直接从围墙的高度掉到了另一边的地上。

    所幸下面有一丛厚厚的软草,摔到地上的时候,只有一声闷闷的响,就感觉像是降落到了一个冰冷但却柔软的蹦蹦床上似的。

    躺在软草上,目及的是蔚蓝的天,以及簌簌而落的花瓣,方才我的动响牵连了枝丫,无数因此而牵动的花朵被抖落下来,柔柔地降落到我的脸上,有点痒。

    我忽然觉得,就这么躺在这里也蛮好的。

    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惬意。

    然而下一秒,谢冬荣遮蔽了我的视线。

    他坐在轮椅上,低头看过来,嘴唇微张,喘着气,就这样凝视着我,许久许久。

    我竟分不清他是气恼还是在担忧,我只知道,逆着光,他的身躯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釉,花瓣也飘落着,映衬着他碧蓝色的眼眸,果然如果所预想的那般,很美。

    这样,我心中的那个想跟他一起看花的小小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想着,我竟莫名高兴起来。

    于是我对谢冬荣笑了。

    这个笑不知触犯到了他哪一根神经,看着我,他的面色略微扭曲,“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动!”听得出,他正极力压制着怒火,我想如果他腿能动的话,肯定会踹我一脚。

    “我没事。”我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粘在衣服上的草屑,腿却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好吧,毕竟摔了,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见我这样,谢冬荣脸色很不好看,我注意到他扶住座椅的手正微微发颤。

    很意外,他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关心我。

    不过……就算是见到自己家的一只宠物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可能面不改色吧,内心讪笑着,我居然已经习惯降低自己的心理预期。

    “能走吗?”这是谢冬荣问我的第二句话。

    一瞬间,我以为谢冬荣是在问我他能不能走,但很快我又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我现在的状况。

    “能啊,我没事。”我笑着走了几步路,蹦跳着给了谢冬荣一个大拇指。

    然而谢冬荣并没有被我故作轻松的玩笑所感动,他板着脸,只是调转轮椅的方向,向前走着。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以为见我没事他又要离我而去了,然而下一刻他却控制着轮椅停下,微微侧过头,“能走的话,就跟着。”

    连忙追上去,我本以为他这是愿意我与他同行着四处晃悠了,可不久后却发现,他是在往回去的方向走。

    以为他是忘了拿什么东西,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一个小时后我才知道,原来围住院墙的那一丛丛软草,是我老舅沈凡专程种下的。

    因为他以前也曾从那棵树上掉出围墙。

    而此时,我正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身旁是一脸严谨地写着单子,正为我开药的医生。

    谢冬荣叫来的。

    买一赠一的是,博士也来了。

    有那么一刻,我是想亲自教谢冬荣领会“小题大做”这个词的意思的。

    然而他却顷刻间参透了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纠正我道:“别误会,主要是为了复建的事,你只是刚好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