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良家妇女会尖叫,谢冬荣不会。
他只是转过轮椅,微侧过身子看着我,碧蓝的眸子里仿佛藏着千年寒冰。
“你喝酒了?”十分意外,这居然是谢冬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原本以为他会说“谁叫你进来的?”之类质问的话语。
看着他的脸,我就止不住地傻笑,甚至不知道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你怎么还没睡呀?”
郁颜郁颜
像是被我傻兮兮的气场震慑到了,谢冬荣只盯着我,不说话。
目光微微下移,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腿上放着一本书。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可能喝醉酒了之后人就会格外容易将自己内心的第一想法说出来吧,我半蹲下身,抬手抚住他那本书,问他:“是想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谢冬荣那表情,估计只差将“你是不是有病”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当时的我根本来不及分析他的表情,只是极为坚定地将那本书从他手下中抽了出来,径自翻开,还一边推着他的轮椅往床边走。
“陶树。”
“嗯?”
“……”
还没等谢冬荣再说什么,我就俯身,手臂环过他的膝弯,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到了床上。
谢冬荣脸色不太好看,但估计他此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吧,他闭上嘴,只是垂眸看着单膝跪在他眼前的我。
当时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在心中庆幸他穿的是睡衣,帮他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来后,我几乎是将他按倒在了床上,并为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
为什么会那样执着于讲睡前故事呢?我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我就老是在脑海中幻想,等谢冬荣醒了之后我会成为一个暖心的哥哥,他会是一个乖巧的弟弟,暖心哥哥会给乖巧弟弟讲睡前故事,乖巧弟弟会安静地凝视着哥哥,随即在哥哥的一个晚安吻后,乖乖进入梦乡。
没错了,其实如果谢冬荣一直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或者说不拆穿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好哥哥吧。
其实从刚开始,他喜不喜欢我,在我心里就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明白,我们在一起的几率小得可怜。
还不如当哥哥弟弟那般稳定呢。
可惜事情往往不会像你想像的那般发展。
醉酒的我一个人心无旁骛地沉浸在幻想中,但谢冬荣却并不是梦里那个乖巧凝视着我的弟弟,更大概率,他可能正以清晰而明澈的目光看着如痴如醉的我,只觉得是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