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娶她,”我伸手,握住了他放于被单上的,骨节分明的手,“起码在我还没死的时候,你不能。”
我不知道当时我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事后想起,觉得那可能是可怕的,但谢冬荣很“勇敢”,他只是分外坚定地将自己的手从我手中抽出,说:“你凭什么认为你管得了我?”
是了,对了。
他说得没错,我跟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们没有交往过,甚至在谢冬荣眼中,我都算不上是他的朋友。
于是我改口了——
“起码,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能。”我说。
这次谢冬荣没有否定,当然,他也没回应就是了。
“为什么,你会忽然……”说到一半,意识到这一问句或许不会得到回应,我改了口,“我不该说那些话的,这样你也不会把项链取下来了。”
片刻的静默,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是在怪你自己吗?”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谢冬荣闭上眼,“别总是把你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的音量略微拔高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忽然冷落我!我只知道你流血了,你受伤了,你不会刻意把自己变成那样,就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把你给惹急了,所以你才……”
不对,应该说,是他莫名其妙先冷落我,是他先默许了谢凝白对他的好却对我避而远之,是他……但是我不能,我又怎么能怪他呢?
“你好吵。”谢冬荣冷了语气,像是不愿解释太多,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但是我撬不开他的嘴,任何人都不能逼他说出他不想说的话,这让不能得到答案的我感到疲累以及……绝望。
于是我不说话了,想象中独处时的甜蜜并未出现,接下来在病房里时的氛围甚至都不如谢凝白在时好,真是奇怪,我和谢冬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我不要再喜欢你了”,可我不是小女生,这些话说出来未免矫情,而且,我也知道谢冬荣肯定不会挽留我。
谢冬荣身体的恢复速度简直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反正隔天公主派的人来后,再给他做了次全身检查,结果是,他已经愈合如初了。
可以说是虚惊一场吧。
反正,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回归都城的路。
不愧是公主派来的车,这些跟这些天训练营的车辆一比较,这里说是天国还差不多。
我跟谢冬荣没怎么说话,很奇怪,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明能聊很多,但是我跟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
可以说,我已经忘记跟他好好交流的方式了。
我本打算在回到都城之前暂且不理他。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坐我旁边的时候,谢凝白给他发的消息刚好被我看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