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问他。
“没事。”他转过眼,像是等待我的进一步动作。
于是当着他的面,我打开了门。
磐石就在屋子中央,被锁链锁着,身躯微微蜷缩,身上披了一层薄毯。
他的眼神略带几分怔愣,当他抬眸看见我的时候,就像是忽然有人在他眸子里点了一束亮光,骤然间,他的表情由灰败变得鲜活起来。
虽然这样说会有点不恰当,但那一刻,凝视着磐石,我想到了终日等在家门口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狗。
一种被另一个生物热烈地爱着的感觉,极大程度上地冲击了我,骤然间温暖了我的心,这是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未曾体验过的。
像我这种生来就处在泥沼中的人,从未被这样注视过。
说实话,我很不愿意再让锁链禁锢着磐石。
但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怕他,而磐石对他人也不像对待我那般亲密,所以某些要求,我从未在大家面前提出。
只有在磐石与我相处的时候,我会解开他腕间的锁链。
他就那样站着,注视着我的动作,锁链终于被放下的时候,他抬手,抱住了我。
这是从没有过的。
阿穆特人的肌肤也像人类一样温暖,但人类的眼神,却不如眼前这个阿穆特人温柔。
磐石将头蹭在我的颈间,发出了依恋的咕噜咕噜声。
若是以往,我说不定会纵容他,但今天我没忘记,谢冬荣还站在门口。
我试想了一下,终究还是觉得此刻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雅。
我不知道这幅场景落在谢冬荣那里是怎样的情态,反正,磐石的皮肤已经紧紧贴合到了我身上,我听得见他的心跳声,以及一些细微的,专属于阿穆特人的味道。
“陶树。”谢冬荣无甚情感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我顿觉尴尬,刚想回头应答,磐石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向谢冬荣龇牙,从喉间发出威胁的呲呲声。
心下一惊,我连忙推开磐石,然而已经晚了,谢冬荣居然走了进来,伸出手,居然是想拉住我。
这太危险了,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磐石猛地挥开了谢冬荣向我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