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舰距离目的地愈发地近了,现在,在最前端的母舰操控人员那边,已经有了阿穆特星的具体影像。
阿穆特星正在向人类招手。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人类就像是终于发现了新大陆的投机者,他们以翘首之姿期待着接下来的每一种可能,瞧见机遇?发财?这是他们从渐近的阿穆特星上所看到的。
而那些期待着着战斗,等待着上级命令的士兵们,就如同一尊尊被调试好的器械,被放在中层的训练营中不断调试。
也有感到家乡将近,肌肉里的每个细胞都宣泄着躁动的人,譬如磐石。
而那些惯常忧虑的人则是少数,譬如我。
其实这个时候的忧愁是毫无用处的,我知道。
但我这颗没用在正途上的大脑,就是喜欢思考那些无意义的事。
大概很少有人会同情心泛滥到为另一种族的生存状况而担忧吧。
我原本也认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向来觉得那些吃着猪肉还说猪可怜的人是多此一举。
但就在现在,这种忧虑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就算人类全然统治了另一个星球上的另一个种族,又当如何呢?
我们到达阿穆特星,是会将阿穆特人们屠戮殆尽,还是会像贵族仆役平民一般,去仆役另一个种族?
是否会复现奴隶社会的所发生的一切,然后再像曾经的历史那般,再将这一切推翻呢?
这么说来,无论人类的领土扩张到哪里,发展的进程或许终究是一个闭环。
……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抱住脑袋,我笑了笑。
恐怕磐石知道了都得笑话我呢。
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按照往常的时间,这个点是应该睡觉的,但我还是得去跟谢冬荣见面。
并非我不想见他,是介于想见与不想见之间的那种心情,反正就……一半一半吧。
心脏的悸动告诉我,我是想见他的,想摸摸他的脸,跟他说说话,然后和平地相拥而眠。
但很遗憾,我跟谢冬荣并非那种关系。
见了不久就得做,他的温言软语有时候就注定了接下来的索取。
我觉得有点累。
但想吻他的时候,我还是会吻他的。
有的时候他会露出孩子一样的神情,就在完事儿了之后,那种懵懂的茫然,让我觉得或许他是值得怜惜的。
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