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前辈们给我发送讯息的频率略微高了些——
“我们的队伍行进到阿穆特人的第二中央了,正打算往你那边去。”
“阿树别急,你马上就会得救了。”
“今天捉拿了阿穆特人的一位领导人呢。”
“他们的实力的确是不如人类的,你可以放心,很快了。”
“逐渐逼近了,阿树撑住。”
“……”
如果说刚开始前辈们的消息能够暂且令我安心,到了现在,他们的消息与我而言却无异于一发定时炸弹,连带着铺天盖地的负罪感,我知道人类的队伍正逐渐往这里靠近。
我意识到可能我这边,这些阿穆特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些,有些人家还慢条斯理地编织着细藤所做的外衣以求一款外观的艳丽,士兵们也懒懒散散的,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原本,住在这里的阿穆特人的性格就是懒洋洋的,他们这一特质,似乎到了战前也贯彻始终。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忽然变得很急躁,因为我深知人类有什么,而阿穆特人没有什么。
再强健的体魄也无法阻断枪林弹雨的侵袭,虽然我知道即使如此到了时候这些年轻的阿穆特人们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加入战斗,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死得这么轻易,这么……没有意义。
可是,如果我将人类所用的武器枪械都告诉给了阿穆特人,那么反过来,阿穆特人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类士兵呢?他们的爪子是那么地锋利,动作又是那么地灵敏迅捷,力气大到足以一下子就能撕扯掉人类的皮肉……
至此,我好像陷入到了无休止也无意义的痛苦之中,我不知道,难道我表现得过于明显了吗?反正磐石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我情绪的低落,他笨拙地安抚我,而那时我却想到了人类士兵将他一枪击毙的场景……
用小石子儿的画本,我问过磐石,为什么正在操练的士兵们都显得不那么急躁呢?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家园被攻破吗?
静默了片刻,磐石用图画告诉我的是——因为在他们所居住的这片区域是十分隐蔽的,再加上有丛林的庇护,所以有很大概率,人类不会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