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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的反抗简直可以用“垂死病中惊坐起”来形容了。

    我抓住博士的手,一遍遍反复强调着,我不需要谢冬荣为我回来,我不要,也不想这么做,这段时间我甚至都没有想起他,拜托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这时,我忽然发现,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已经开始无法承受谢冬荣所可能为我带来的任何奉献了,虽然“他的奉献”这种东西,好像我没怎么拥有过,但我真诚地希望,此后也不要再有了吧。

    可能,内心深处,我意识到,单单只是求他委身与我交往,就让我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吧。

    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是偿还不起的。

    但很不幸,不久之后,谢冬荣还是回到了舰上。

    其实那个时候我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气得直接再次病回之前的状态,然而向博士求证的时候,他却无辜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打电话请求谢冬荣回来,但谢冬荣的消息网很广,我的情况传到他那里,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只是时间稍微会晚些而已。

    凝视着身着军装,站立在床前的谢冬荣,我的内心说不出的沉重,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麻烦,现在,我只希望我自己能够有尊严地,与他平等地站在一起,无论这会耗去我多少时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既然需要我,你就应该早点让人通知到我那边。”谢冬荣声音很沉,让人想到一块精美的墨。

    我不知道该怎么恰当地表述我对他的真实想法,张张嘴,最终我只能说:“其实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抱歉,我原本想着不耽误你时间……”

    “我过来不是听你道歉的,”谢冬荣径自打断了我,他坐在我身旁,一双眼睛凝视着我,“挺好的,比刚开始话多了些。”他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请他帮我拿一下我半成品的械甲袋子,继续我的手工活儿,只有这样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才能让我忘却我与他之间的尴尬。

    尴尬?嗯,谢冬荣显然不这样觉得,在我正准备集中精力的时候,他抬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说我又发烧了,叫了护士来。

    他的到来显然让我这里成为了一切的中心,不一会儿便有一大号人来对我嘘寒问暖,各项已经做过的检查迫不得已再做了一次,护士们向谢冬荣描述着前些天我痛苦狼狈的种种情状,她们说得很开心,眼里甚至还泛着光,用那种倾慕的眼神凝视着谢冬荣的脸。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为此吃醋吧,我想,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就连谢冬荣跟女人说话,我的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觉了(实际上在此期间谢凝白也来了一次,她当然是想借由看我而主要来瞧谢冬荣一眼的,但很奇怪,此刻,谢凝白在我眼中也与其他女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躺在病床上,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谢冬荣,我甚至觉得,这才是他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我的“遭遇”显然让谢冬荣心存愧疚,当我们再次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用濡湿的毛巾轻轻沾我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滴,说:“你怎么不说呢?”

    “你说我不坦诚,那你呢?”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