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我听见他叫了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正极力抑制着某种情绪。
“你不该离开我……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很痛苦,也很想你。”说完,谢冬荣便缓缓起身,他的脚步仿佛踩在我心上,一步步,非常沉重。
印象中,这应当是谢冬荣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想我么?原来他也想过我。
我忽然回忆起了在磐石为我安排的那间小屋内,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或多或少地想起谢冬荣。
或许有那么一刻钟,我们思念的时间是重合的吧。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即使闭着眼,泪水还是不断地从眼眸中倾泻而出,泪是热的,打湿了枕巾,扩散到脸上,很不舒服。
心里确实是很不好受的,它甚至冲淡了我身体的不适,再加上无尽的疲惫,于是很快地,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谢冬荣坐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但感觉上,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第一时间,我看了一眼枕巾,确认那上面没有任何湿痕后,我松了一口气。
“吃饭了。”谢冬荣端起饭碗,神色如常,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下一刻他说:“你哭了。”
好吧,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笑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哭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你很少哭。”他说。
那是你没看见,我忽然觉得谢冬荣很烦,因为听着他的声音,我的眼眶居然又感受到了一股湿意,这让我一点也不想面对他。
“我让你伤心了。”谢冬荣很少在我不回答的情况下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凝视着我抓住床单的手,说了这样的话。
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自信啊?”很少人能够像他这样理所当然地判断出别的悲伤就是因为自己,虽然这的确也是事实。
意识到我在刺他,谢冬荣眉头轻轻一蹙,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平静,只是重新端起手里的碗,说:“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