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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告诉方婷婷,人类正在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攻打阿穆特星的时候,她的目光是呆滞的。

    数秒后,她流下了泪水。

    半个小时后,她开始在客厅的两侧来回徘徊,嘴里念念有词:“你做得对,陶树,我是说,我看过你的械甲作品了,‘Ammut’就是你对吧,评论家们都说这是在通过械甲传达阿穆特人的精神,反衬人类的暴怒无礼……”

    我默默地抬起手,我想说,那些评论家们都是臆测,实际上我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但方婷婷已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仿佛已经化身成了一名站在露天广场最高处的演讲者,而在她眼中,我,已经变成了一群高低胖瘦各不相同的听众们。

    “我想你可以再激进一点儿,虽然说人类为另外一个种族着想的确听起来十分可笑,陶树!”她忽然兴奋地抓起了我的手,“如果能通过械甲传播出现在大家正经历的一切,那该多好啊!这事儿只有你能做,因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去过阿穆特星!”

    方婷婷就是这样,间歇性地,她会疯那么两下子,跟她认识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

    但忽然,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现在没人敢反抗如今坐在皇位上那位肆意泼洒着权力的王,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臣民们意识到——现在的我们是愚钝的!

    在我心目中,械甲的的确确是一门艺术。

    艺术是人类精神世界的表层体现,也是向世人传达内心所想的一种绝妙途径。

    我说过了,方婷婷是我的缪斯。

    《树下的阿穆特人》、《磐石》、《王子》等作品,在我与她相识后,我陆续制作并展出的作品。

    与先前只为表达阿穆特人之美而制作械甲的我不同,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渐渐地,我开始在有关阿穆特人的械甲中加入人类的元素,以及一些我个人的想法。

    械甲是能够动的,或许在这动态之间,我能够展现出更多我所想表达的东西。

    有的时候,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我只是复现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并将它们以械甲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一年半过去了。

    渐渐地,“Ammut”这个械甲制造师,已经成为了评论家们穷追不舍的对象,他们虎视眈眈,时刻关注着这一名下可能出现的新作品,而后会像拆解一块精致的机械表一般,每一个细节都要分析到位,在一番复杂的文字叙述后,他们往往会得出一个浅显易懂的结论——“Ammut”真是一个神秘而又奇异的械甲制造师呢。

    他们猜想着那个名字背后的身份,说什么一定是个家室显赫的贵族,因为按照这个产出速度,这位大师一定是昼夜不停地一直研究着械甲的狂人,如此,只有贵族的家底才能够撑起他作为一个无偿艺术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