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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时安说:“我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很奇怪,只要周瀛一出现,就会频繁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很痛苦,但结束后却又很安稳。我有时候觉得我已经好了,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好像更差了。”

    “没事的,安安。” 于千鱼安抚说:“你做的很好,我说过了,逃避不是办法,你封闭自己其实就是在拒绝治疗,你从外界得到的伤害也必须要从外界得到治愈。” 于千鱼不犯病的时候是个十分称职的医生,客观又温和分析。“很多人都以为,幼年时期得到的伤害会伴随一生很难治愈,但这是错的,只要你想,你可以走出来。”

    于千鱼目光不由透过花窗玻璃看向院中,尽管那里此刻什么都没有。“如果是别的病人,我会建议他们远离刺激源,离开这个过敏的地方。”

    “但你不一样。” 于千鱼含着笑说:“你可以直面周瀛,撕开满目疮痍,战胜恐惧。因为你现在身后有个依靠,不是吗。” 于千鱼垂下浓密长街,极轻吐出口气。“压抑,躲避,不是你该干的事情,安安,你确实在朝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你的猫,你的客人,你现在已经开始接纳和信任别人,在周瀛再次施暴触动记忆时,你学会了反抗。你做的很好。” 于千鱼缓慢又温柔的鼓励,浅灰色眼眸轻柔注视着沈时安,他身上好似有股魔力,总能让人的心情不自觉跟着话语平复。

    于千鱼的建议依旧和从前一样,抛下过去,将主要心思放在自己觉得重要又快乐的事上,只要能放下沉重背负,一切问题都会消失。沈时安是于千鱼遇到过的最为配合的病人,不需要过多细致入微的引导,只要告诉他一个正确方向,他会咬着牙挺过去的。

    于千鱼把沈时安送出大门,黑猫躺在那张椅子上正在懒懒的打瞌睡,听闻声响一双黑色耳朵颤了颤,惺忪睁开眼睛,见沈时安出来金眸一闪。

    喵呜——黑猫原地起跳,灵敏蹿进他的怀里,小脑窝握在胸口乖巧蹭。

    于千鱼差点当场吓出心脏病,在黑猫起跳同时条件反射蹿到大门口,纤长指尖紧紧抓着铁栅栏门,恐惧瞪大眼睛,打着颤说:“走吧走吧,赶紧走吧。”

    黑猫看着他,抖了下耳朵。

    于千鱼扭过头去紧紧闭上眼睛,连看不敢看,求爷爷告奶奶般带着哭腔嚎:“我怕猫,我真的怕猫。”

    沈时安:“……” 指尖没在黑猫毛绒头顶上揉了揉。

    一辆黑色保时捷就在这时从小路转过来停在门口,正当沈时安惊诧这人怎么把车开进来时,刚才还站在大门前避之唯恐不及的于千鱼霎时间惊蹿到沈时安身后,不顾怀中黑猫紧紧揪着他袖子,浑身哆嗦的更厉害。

    司机从车上下来,紧接下来两个谍战片中常有的西装黑墨镜保镖,其中一个恭敬打开后座车门,哗撑开伞。一位皮鞋锃亮,漆黑西装笔挺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眼窝深邃,目光凛冽,鼻梁高挺宛如刀线,他站在那里,横目一睥。

    沈时安察觉出这人不好惹,但远没到让人害怕的地步,他回头看向缩在自己身后,双手抱胸,牙齿都在咯吱打颤的于千鱼,此刻他的惊恐程度竟然比看到黑猫时还厉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