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个男的。”魏言明似乎开始后悔自己以前那么接近过沈时安,目光扫过旁边桌子,好像有什么骇人病毒一样避之唯恐不及。“真恶心。”
“哈哈哈哈哈,恶心你也总是去他家吃饭。”
……
来校的学生并不多,走廊十分空旷,晨光从走廊尽头窗户照进,形成一片清晰的明暗交界。周瀛站在门口,侧靠着墙,教室中并不算低的说话声尽数落在耳中,他没有冲进去,也并不在意里边人把他编排的又多么不堪。只有弱者才会做背后嚼舌头这种没品的事。周瀛微眯了眯眼,将魏言明刚才的每一分表情都记在心里,逆光脸上极轻极轻扬起一抹阴狠的笑。
晚上放学后,无人经过的巷子内哀嚎和声声到肉的殴打闷响此起彼伏混在一起,魏言明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抱着头挣扎,校服上蹭满巷子里腐臭泡发的污水,他在拳打脚踢中痛苦又凄厉求饶挣扎。
清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一群人欺凌而无法反抗。
“别打了!”沈时安被周瀛禁锢在双臂中,他竭力挣扎,然而却毫无作用,就像是很多年前那天,周瀛强迫他看着这一切。他的手臂十分有力,勒紧后无论沈时安如何反抗还是动弹不得。
沈时安听到自己肋骨压迫引起的嘎嘣作响。他不知道周瀛为什么突然对魏言明下手,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眼睁睁看着魏言明被拖到这里,打至遍体鳞伤,仿佛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被人掐断,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助把整个人深深包裹。“为什么?”他看向周瀛游刃有余又无情的双眸。
“为什么?”一直安静缄默的沈时安,突然冲向周瀛,脖子上青筋暴起,发疯一样嘶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周瀛看着他挣扎无动于衷,只是紧紧抱住他,强迫沈时安把这献血淋淋一幕记在心里。
“为什么?”沈时安无力往下滑落,红着眼睛问:“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
求饶换不来周瀛的怜悯,魏言明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逐渐明白。他不再压抑伪装,开始痛骂,那个开朗阳光的魏言明,嘴里骂出毫无底线又肮脏的话,他沈时安垃圾,骂他不男不女,骂他是条狗,骂他是个……
沈时安那一瞬间觉着自己在做梦,魏言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那些话语化成一只无形的手锁住喉咙,他难受的呼吸不得,双目渐渐开始模糊。
周瀛抱着沈时安,伸出手,在沈时安麻木间为他捂住耳朵阻绝魏言明所有不堪入耳的话。
周瀛看着他双目逐渐失去焦距,脸色惨白空空流泪。沈时安唇线开开合合,好像是溺水者无声息的求助,但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脱力地靠在自己怀里。周瀛低垂下阴暗的眸。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