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柏洵漫不经心扫他一眼,淡定:“我说过了,你不算男人。”
“操。”宁越完全没料到这回答,所有问话在一瞬间哑口,他把自己下巴磕回去说:“我为什么不算?”
“五百万人哄睡觉的男人?”
宁越幽怨睨了他一眼:“……他们又不是你。”
“所以我这不是正哄着?”
宁越:“……”
他被一句话撩得耳根子发红,这次倒是没虚。
抬眼说:“那你再哄哄我?今晚留在这里睡?”
宁越说得自己脑子都发昏,但是不管了,他就一个念头,先他妈撩了再说。
他不知道自己自从喝了酒,不管是在直播间还是此刻看着易柏洵,眼神都很软。是那种微红迷离,让人想要亲吻眼皮的软。
易柏洵穿插在他发林间的手蓦地一顿。
下一秒,他很自然转移话题。
“这里怎么回事?”他问。
宁越还有些懵,注意到易柏洵的手一直停在他脑袋后面的某个位置。
宁越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很自然被易柏洵带跑偏,没什么情绪说:“摔的吧,我亲爹弄的。”
易柏洵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宁越并没有注意到易柏洵已经关掉了吹风,他趴他膝盖上淡淡道:“年画娇自己说的,她说那个男人吃喝嫖赌什么都来,这是我刚出生没多久,他有一次喝醉了把我扔地上的碎酒瓶里留下的。”
易柏洵的拇指轻轻擦过那道只有手能感应出来的疤,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这种沉默的相伴,让宁越这么多年第一次关乎亲生父亲这个身份,对人有了倾诉欲。
他说:“其实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年画娇说他死了。”
宁越说完这句话去看了一眼易柏洵。
他没意识到自己在皱眉,直到易柏洵的手指擦过他的眉间,他才忘了那一丝从心底生出的阴霾。
他说:“但我觉得他应该活着。”
他不知道这话在别人听来有多离谱,至少易柏洵没露出任何惊讶神情。
所以他就自顾自说下去了,“我相信年画娇是那种她不想要了就会分开得决绝的人,但是她不是傻瓜,我也不是。我不觉得她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当初会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跟着一个吃喝嫖赌的垃圾,她眼光不至于那么差。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是事实,年画娇说他死了,那他就是死了,我无所谓。”
易柏洵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让人心安的沉静。
“你想过找他吗?”也勾着宁越的头发问。
“很小的时候会吧。”宁越说:“记不清了,大概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会,后来就不会了。刚刚不是你问,我都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男人精子衍生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