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以千户为基本的战术作训单位,上设游击将军,参将,不定额,以果勇营为例,分五军、神机、神枢三营。一共有五个参将,七个游击,这些参将、游击,一遇战时,都可领都督命,领兵作战。
陆合道:“车大人,蔡权纵是被叙功,也不能兵为私人所用吧?”
车铮点了点头,道:“陆佥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蔡权调京营之兵做什么?陆佥事统带军卒,可知道细情?”
见车铮不上当,陆合又道:“听说天天跟着那位贾指挥,车大人,这于理不合。”
车铮皱了皱眉,说道:“贾云麾?此事的确于理不合,只过其人现在领着皇差……”
“他领着皇差不假,可只是提点五城兵马司,又怎么有权调度着京营之兵?末将记得,无圣旨和兵部勘合,京营一兵一卒不得调动,这位贾指挥不明轻重,大人是否该陈疏兵部才是。”陆合道。
军帐中众将一时间都是附和应道。
车铮面色淡漠,一言不发。
他的恩主告诉过他,这贾珩圣眷正隆,眼下不可争锋,但这陆合分明是架起一团火,想要烤他!
车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陆佥事所言甚是!只是本官不察细情,不若陆佥事也拟一份儿奏疏,本官署名其上,等明日递送至兵部的李部堂?”
陆合:“……”
就在军帐中众将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和尴尬时。
忽地军帐外传来一声沉喝。
“果勇营都督同知车铮、都督佥事陆合何在?有旨意!”
军帐中的众将,都是一愣。
那吴姓千户皱了皱眉,和一旁一个千户对视了一眼,道:“老郭,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蔡权!”
二人齐声说道。
而听着有旨意,坐在帅案之后的车铮,面色倏变,连忙离了帅椅,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至于谁敢假传圣旨,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
此刻军帐中,因为有蔡权这位京营老卒在,虽营禁明显比上一次强了许多,但依然是长驱直入,甚至没有动用天子剑。
贾珩却是暗暗皱眉,暗道一声,这果勇营军纪虽有改善,但本质的军营出入章程还是有些混乱。
当然,他也是趁了这股便利。
贾珩收了心头思绪,看向军帐中黑压压出来的几人。
车铮愣怔了下,见着对面的布衣少年,拱手道:“原来是贾云麾。”
都督佥事陆合面色变幻了下,一时有些心虚,但见两人空着手,不见圣旨不说,那位贾珩也是身着便衣,就皱眉道:“蔡权,你敢假传圣旨?” 贾珩沉声道:“不可大意,你让人向车铮传我号令,先协助锦衣府的缇骑,把这些大小头目抓了,再让果勇营的军卒接管渡口,一旦发现漕工闹事,漕粮转运不及,就要即时弹压、接管,对李金柱手下的粮船水手,也要讯问、甄别,凡事涉命案者,拣选、囚禁起来,其他无辜者予以控制、安抚。”
蔡权在一旁听着,道:“谨遵大人之命。”
说着,就吩咐着军卒向着果勇营诸部传令。
此刻果勇营的步卒,也陆续赶到,已前后接管了东城四十二个坊里中的二十一個坊里,真正做到了通衢处必有官军设卡,街道上必有骑卒巡弋。
如果算上五城兵马司在东城之外,关键路口、交通要道的布控,正是贾珩先前所言的大索全城。
唯有如此,才能将三河帮堵在东城,方便抓捕,否则一旦散脱开来,遁至长安城,三河帮就成了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蛆,脏水横流,荼毒无穷。
贾珩面色冷峻,望着寂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