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花很聪慧,她很快就学的有模有样,服侍范温雅很细致。
范太太没法阻止小女儿接近范温雅,因为范温雅没有对范温婉说什么过分的话做什么过分的事,范温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往范温雅这里跑。
连她的大儿子都会给范温雅送东西,范太太只能巴望范温雅快些出嫁。
范温雅看着弟弟妹妹送她的礼物,不得不感慨歹竹出好笋,反正现在的范温婉和她那个亲弟弟看着确实很不错。
不过范温雅也明白,这两个人对她是同情居多,同情是居高临下的,是施舍的,带着自我感动,不过范温雅无所谓,是好意她接着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范温雅出嫁的日子,一切应有的礼仪都是不缺的,只是范家没给她任何田地店铺的嫁妆,压箱底银子也只有一百两,不过孟家的聘礼范家也没扣下,丫头只有她带回来的杨小花。
这就表明她是被范家完全抛弃的人。
范温雅倒是不在乎,她在思考今天怎么和孟振山交锋。
滚床单根本不是事,范温雅想要明白的是孟振山在不在乎范家换人出嫁的行为。
若是他相当在意,因此还仇恨范温雅,那么范温雅也绝对不会逆来顺受,就是一成亲就当寡妇,是不是不太好?
孟振山此刻正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能娶到范家女儿的,小姑娘还比他小十多岁,怎么想都得乐出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新媳妇究竟有多凶残,此刻还在考虑怎么当寡妇。
孟家在京城东区,孟振山一个百户却住着四进的大院子,足以看出他还是很有能耐的。
察校司类比锦衣卫,专管查抄之类的事,口袋鼓也不稀奇,就是名声不好听,大家普遍叫他们黑衣番子。
对察校司仇恨度高的就是那些官员了,被盯上,脱层皮都是好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才叫倒霉。
所以官员们也绝不愿意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
范崇要不是和毛家有了什么交易,他也绝不愿意和孟振山结亲。
范温雅一路都是被人领着带着,经过一系列仪式,终于进了新房坐到了喜床上。
她没多少激动的情绪,无聊地从红盖头下方看自己的一双手。
她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虽然不干活,皮肤也晒黑了,不过在范家两个月已经养回来了,加上年轻,现在她的手也是圆润白皙的。
范温雅看着手上的戒子,好几个呢,金的玉的宝石的都有。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喧哗声,新郎官来了。
新郎官是来掀盖头的,他拿着喜婆给的裹了红段子的秤杆挑开盖头,看到一张芙蓉面。
范温雅飞快扫了孟振山一眼,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因为职位关系,看着精悍结实,并不肥胖,容貌还有一两分英挺,还可以,过得去。
范温雅垂下眼眸,做害羞状。
周围的人都说新娘漂亮,新郎官好福气。
接着就是喝交杯酒之类的仪式了,这些完成,孟振山靠近范温雅,快速道,“我去应酬客人,你要什么就吩咐下人。”
说着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范温雅也不客气,等孟振山离开,就要留在新房的丫头去给她拿吃的,备热水,想了想还道,“再备醒酒汤。”
丫头赶紧下去吩咐,杨小花守着范温雅。
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骨汤羊肉面,范温雅去洗了个澡,然后一身清爽回到了新房。
前头也没闹很晚,如今是有禁宵的,孟振山的上司吃了酒就走了,下属也不敢闹他,同级的来的不多,所以范温雅洗了澡不久,他就回来了,一身酒气。
范温雅道,“夫君是先吃一碗面还是先洗澡?”
孟振山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范温雅,嘿嘿嘿笑了,“我先吃面。”
前头只是喝酒,哪来工夫吃东西,唏哩呼噜吃完了面,他对范温雅道,“我去洗澡,你等着。”
范温雅低头‘害羞’,实则翻了个白眼。
孟振山来的很快,新房内已经只剩下范温雅一个人了,她默默坐在桌边。
孟振山笑眯眯走过来,“娘子,我们先……”
范温雅却站起来对着孟振山福了一下,“夫君,我有话要同你说,等说完,夫君还愿意认我为妻,我必然全心待夫君。”
孟振山收了笑,“你要说什么?”
他脑子里转过了无数想法,不外乎是这个官家女子看不上自家,或是有了什么情郎,不愿和他做夫妻。 范温雅看着孟振山,“夫君向范家提亲,要的只是范家姑娘,还是有心仪之人?”
孟振山微楞,“我……无从见过闺阁小姐,哪来心仪之人,你难道不是范家小姐?!”
范家居然敢糊弄他?!
范温雅带了笑,“我是,只我恐怕不是你一开始以为的范家小姐。”
于是范温雅就把双胎之事说了一遍,“……从小我就寄养在乡下,直到前两个月才被接回来,一接回来就知道我要同你成亲,然后才知道原本许亲的对象是我妹妹,只父母不舍妹妹这么小嫁人,于是让我顶上。”
“我不排斥成亲,只我不知你的想法,若你一心求娶的是我妹妹,那现在成了我,就怕你不喜欢。就算你不知道,以后知道了,又觉得是我糊弄了你,我平白受了冤枉,于是决定还是一早就告诉你,省的日后有什么误会。”
范温雅非常坦然,然后也在观察孟振山,这关系到她到底要不要当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