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禾嘉没睡他就跟着也没睡,禾嘉总说床跟着船晃得厉害,她躺下就心慌。胤俄就把人横抱着坐在他身上,自己靠在被子上,两人就这么半靠半坐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亮胤俄不放心禾嘉,想着去康熙跟前告假,留在这边船上陪禾嘉。一转念又想着要不趁还没走远,干脆带禾嘉回京城得了。
气得禾嘉连推带赶地把人给轰走了,好不容易跟着康熙南巡,自己就是死也得死半道上,现在转头回去?外边不知情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都说不要小瞧人,禾嘉这回算是开了眼。自己晕船晕得实在厉害,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晕,而是天天一睁眼就觉着难受,非要等到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才能好点儿。
到了晚上船队靠岸停下来或是顺水而行的时候是最好的,禾嘉每天也就天黑以后能安安心心吃顿饭不会吐出来。
一天就这么长,胤俄还总要在御前伴驾。身边的乌云和宝音再能干毕竟不是主子,正在她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是董鄂春花主动把禾嘉要管的事,一并给管了。
甜妹春花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却容不得禾嘉挣扎推拒,把晕船晕得脸色苍白的人按回床上。
“这条船上就我们两家人,只要弟妹信得过我,不胡思乱想我会使坏就安心养着,我也是董鄂府养大的姑奶奶,可会管家了。”
董鄂春花没说谎,人家从小就是在都统府里长大的,家里宠着她不让她操心是一回事,她会不会干能不能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董鄂春花把禾嘉这边一摊子事接过去半天就捋顺了,连宝音都私下里跟禾嘉说,别看着九福晋对谁都和气极了的样子,发作起人来可一点不手软。
底下有些人出了宫就松了劲儿,想要偷奸耍滑赌钱吃酒的全被她给揪出来,押去甲板上跪成一排挨个打,谁要是下回再被抓住,就翻倍的打,管他是谁的奴才都没情面可讲。
有了春花搭把手,禾嘉才算勉强安下心来,晕船就晕船吧,反正也没听说过谁晕船还能晕死的。
倒是胤俄不放心,天天都要请太医过来把脉针灸,太医也是来来回回那几句老话,福晋从小长在蒙古,乍一上船走水路往南,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也正常。
胤俄追问怎么船上别的人晕船都一天半天就好了,怎么就禾嘉一直不好。老太医也只有一句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把胤俄噎得生气不行,不生气又忍不住。 药用来用去说白了就那几个太平方子,白天吃提神的晚上吃安神的,禾嘉吃了两天就都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