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那些夫人们听说是十阿哥从万岁爷那里把近几年最红的梨云班请了来,一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
皇上要驻跸行宫什么都好,就是这好戏班子都早早地入了行宫,她们都多久没听过梨云班的戏了。一屋子女人乐乐呵呵听戏吃酒闹了半日,下午禾嘉甚至还怂恿马佳参领的夫人,也上台去唱了半折戏。
直到傍晚时间实在不早了,禾嘉才派人把这些玩尽兴了的夫人们平平安安给送回去。
十阿哥的别院唱了大半天的戏,笑闹声隔着老远都听得见,烦得就住在禾嘉隔壁宅子里的八福晋郭络罗氏脸色铁青了整整一天。
宫里的事宫里传得再是人尽皆知,到了地方上除了总督巡抚那一级别的大员能知道些内情,其他人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地方官吏眼里,胤禩还是那个人前风光在内务府当差娶了安亲王府的格格,靠自己从泥泞里一步步爬起来,没人敢再在他跟前提出身,甚至还能母凭子贵,让辛者库出身的卫氏晋了嫔位的八贝勒。
这一长串的前缀,足够胤禩住的别院门口天天车水马龙,特别是比起在户部和兵部还没领正经差事的九阿哥和十阿哥,看着他们两家门口的人不如自家,郭络罗氏这些天算得上是久违的春风拂面。
八福晋的座上宾比禾嘉那边多,细论起来大多数都是当地手握实权的文臣家眷,这么一对比起来,外人看热闹也要觉得还是八贝勒的风头正劲。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局面,被禾嘉一场戏给搅和了。郭络罗氏这边按品大妆见了官员夫人们,不是不客气也没曾怠慢谁,甚至连几个跟着夫人一起来的小姑娘也得了八福晋的赏。
有几个带了重礼上门的,都额外得了郭络罗氏的应承,一定会把她们所求的事如实转告给八贝勒,看起来宾主尽欢,但其实每个人的心思都是散的。
地方官的家眷,是比不过京官轻省,更加比不得郭络罗氏尊贵,但她们一个个都是人精。
这些人哪个不是多年管家,还要替自家爷们在后宅里往来交际筹谋运作。只一眼她们就能看出坐在上首主位的郭络罗氏,骨子里对她们的轻视和不耐。
等到从别院出来,熟人好友间再把今天谁去了哪个福晋那里的信息一交换,人人嘴上都说着福晋们随和大气,但心里谁还能没一杆秤呢。
自那之后几天,往十阿哥这边来递帖子的女眷明显就更多了,禾嘉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代表胤俄的一个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