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压根不瞒着自己写话本子的事,有些迂腐些的熟人笑他不务正业白苦读了这么些年他也不往心里去,平时还总爱往茶馆酒馆这些人多的地方钻。所以这会儿由他在外面打听消息,是极合适的。
“别着急,等着吧,刑部那边的审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皇上也不能一直把太子和直郡王这么不明不白的关着不给个说法。”
胤俄打定了主意要等,又等了好几天,才终于等到了乾清宫和宁寿宫的太监一起来召人进宫。
这次南巡是奉了太后一起去的,哪怕半道儿就回来了,当孙儿媳妇的也得去宁寿宫那边请安磕头,总不能说老太后出门了又回来了,这些住在宫外的皇子福晋连看都不看一眼。
就是放在寻常百姓家,真要这么干那也要叫人挑理的。
“等会儿到了御前,你千万别说话,只要皇上不问到你头上就装傻。”
胤俄这两年在兵部总归也笼络了一帮子的依附于他的将领官吏,虽然大多品级不高,但都是手里掌兵的实权派。
这次在德州被太子和直郡王牵连,担惊受怕白累了一场都是小事,还有些因着一些小错罚的罚贬的贬,真是有苦说不出,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叩谢天恩,背地里谁又不抱怨几句。
胤俄想要在兵部咬下一口肉来,也是想到了他们。这几年他这个当贝勒爷的没亏待底下的人,那些人也没生了二心。
这世上情谊二字虽千金不换,可到底人吃五谷杂粮谁都有私心,老不能让他们安心再忠心耿耿的奴才也该想别的出路了。
禾嘉有点怕胤俄为了兵部的事太着急,在康熙跟前落了下乘。
“你放心,那天的话是气急了,我隔天就想明白了。不是我的东西我放手不放手都没用,反而惹了人厌烦。咱们得让人把咱们想要的东西,主动送到咱们手里来,这才把稳对不对。”
胤俄窝在家里不动弹,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眼下的局势。他不觉得太子和直郡王能全身而退,即便这次不出事那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呢。
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得很,不说二十年,就说再牢牢把持朝政十年,十年后太子和直郡王都什么岁数了,十年间又能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太子和直郡王耗不起,自己却等得起。
“……嗯。”禾嘉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眉宇间丝毫浮躁都没有的男人,一直觉得自己比他大经历比他丰富的心思便去了大半。
他真的不是当年那个连送一把刀都送得面红耳赤的小破孩儿了,自己打心底里就该改了那一丝她自己都差点没察觉出来的优越感,做夫妻不能这样,时间长了他总会感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