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派人把京城里在产科一道特别厉害的名医杜老先生找了来,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福晋少些孕期反应。
人家老大夫胡须都白了大半,皱着眉头坐在一旁说什么都不肯再给禾嘉诊脉。
“十爷,老夫别的事不敢妄言,这些年经我手顺利产子的人却是做不得假的。
若是福晋到了要生产的时候有什么不顺,您请老夫过来,老夫责无旁贷。可您让我现在想法子不让福晋有孕期反应,恕老夫实在学识浅薄无能为力。”
四年前生尼楚格的时候本就想要找杜老来坐镇,可惜当时老先生老妻过世,他亲自扶灵回老家去了,又在家陪了老妻整整一年,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回京城来,继续坐诊看病。
他擅长妇产和儿科,在自家的医馆里坐堂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哪个府里的供奉。
他就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普通人家出几个钱找他看病他不嫌钱少,富贵人家请他上门诊脉,给得再多他也不嫌多。
街面上偶尔有那嘴欠的泼皮倚在医馆门口胡扯,问杜老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干嘛还天天坐堂出诊,早该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去了。
杜老听了这话从来不恼,有时候碰上他心情好,还真就抓两把麦芽糖递给他们,反过头来把那泼皮弄得面红耳赤。杜老的年纪早能当他们的爷爷了,不是含饴弄孙嘛,不回家也一样可以。
禾嘉明白老先生的心,这个世道下给女人看病的大夫不多,生孩子的时候请大夫的更少,甚至专攻给小孩儿看病的大夫也不算多。
即便是大多数王府贝勒府,也都是从自家旗下找靠得住的稳婆,就更不用说民间女子生产生病了。大多数人能按着偏方丹方自己抓两幅草药吃吃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正经找大夫看。
如此一来,能给女人妇人看病,给难产产妇接生的大夫就越发少了。再加上不少大夫顾忌男女大防,有时候便是主家肯花钱,也请不来大夫。
这般境地下,杜老哪里敢回家养老。京城里这么多人,再是开明的人家少,杜老整天还是忙得不行。这会儿被胤俄为了还没影的孕期反应请过来唠叨半天,老头儿且不耐烦了。
“杜老别急,他这人就这样,以后我这边有什么事说不得还要麻烦您,您可千万别跟他较劲儿。” 禾嘉按住胤俄的肩膀,不准他再跟人家大夫抬杠,让乌云把早就准备的荷包塞到一旁的药童手里,又嘱咐外头的张喜玉亲自把人扶上软轿,才算把杜老恭恭敬敬给送走了。
“还有几天功夫就要过年了,你衙门里不忙啊,要不你忙你的去行不行,真要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找萧高格就是了,你这会儿着急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