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事怪我,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平时外边的交际还忙不过来,额娘又总说不用我在她跟前尽孝,只要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郭络罗氏,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良妃那里她能逢五逢十进宫去请安,良妃都觉得阿弥陀佛,从不敢挑剔什么,她又哪里想得起来宫里还有一个惠妃。
“这事不怪你。”胤禩摇摇头,福晋对惠妃不亲近,那是因为自己对延禧宫有怨怼,是自己连面子情都周全不了,又何苦埋怨福晋做得不好。
“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你放心,这会子老四比我急。咱们先耐心等等看,看看老四那边什么反应再说。”
四爷本就寡言少语,这几年因为康熙一直没有更加明确的态度,就越发的从不把情绪表露在外面。
从宁寿宫走到宫门口上了马车一路回府,下马车的时候没忘了转身抚一把乌拉那拉氏,两人就这么并肩往回走。
直到回到正院里间暖阁,夫妻二人在榻上对坐,乌拉那拉氏这才伸手覆在四爷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爷,咱们不怕。”
怕?怕!四爷紧紧抿着唇,嘴角微微往下耷拉着。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惶恐还是愤怒,他更加想不明白他的皇阿玛今天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招来。
四爷想说自己不怕,但他抬眼去看乌拉那拉氏,这种敷衍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的妻子当年嫁给自己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说是稚气未脱都不夸张。
现如今看着跟前这个端庄娴静的妇人,乌拉那拉氏的模样算不上特别好,远不如府里的李氏明艳。但四爷看着她深邃从容的眸子,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就很神奇的平复下来。
“我就是怕……”四爷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怕皇阿玛又想要把太子顶到台前来。”
四爷是真怕了,这几年好不容易把想做的事情铺陈开,不管是吏部还是户部都在有条不紊按照自己的预想往前走,这要是又像前几年那样一个接一个的拉扯到夺嫡的风波里,这几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不是说太子没本事,要说治国太子比所有兄弟都强,只有他从生下来学的就是志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