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夷的手,却直接探进湿冷阴恻的屋影,将门栓按住。

张敛的语气显而易见地沉下:“你做什么?”

“阁下可以拒绝我。”对方手掌紧握,像是非要把话说完不可,“但我不认为医生就不可以解剖。死人也一定活过,活人一定会死,在我眼里,只要是人,便没有分别。”

谢照刚准备拦一拦的手停在半空,一席话听得目瞪口呆。

他和这位游医虽只见了两面,但次次都有新震撼。

话说完,李明夷便松了手。

那门却没有被关上。

随着门底嘎吱嘎吱拖过地面的声音,光线从背后涌进面前的小屋,里面的一切,和站在门口的张敛,在这顷刻变得清晰。

这位仵作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没有想象中的精悍,反而一袭青衫,满身文气,只是背脊习惯性地微微弯曲,显得颓唐。

而他背后的墙壁,则密密挂着各类解剖工具,狭小的空间中,还塞了两口停尸的棺材。

李明夷看到他的身后,用树枝固定了一支像是人类胫骨的长骨,前面及左右两角各摆了三根蜡烛,后面则立着一块等高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