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夷亦不言语。

谢敬泽身为本案的司法负责人,考量的不可谓不周全。

的确,硫磺酒只能证明一种可能,但这并不能说明酒中就一定没有砒霜。反而,有着多年验尸经验的张敛大可以利用这一点翻身,若是粗心一点的法典,也许就已经放过他了。

谢照谨慎地抬眼:“那么谢公的意思是……”

谢敬泽眉头深蹙,似乎也在考虑如何处置。而今州级的仵作本来就只剩张敛一人,向外州借调则需要时日,要用县级的,他一时还未想到十分妥当的人选。

空气一时陷入死水般的沉寂。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张敛,却忽然转身,往自己父亲尸身的方向深深叩首。

就在其余诸人大惑不解之时,他骤然站起身来,以一双通红的眼睛直视前方,目光却是无比的坚毅。

“某自请解剖家父尸首,一定要找明家父真正的死因。”

堂外有风乍起,吹乱了他的衣衫。

李明夷看到在那青衫之下,一双拳头紧握、颤抖。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阵荒唐的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