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大徒弟嫌弃撇了阮文耀一眼,就差要说:“你小子是不是虚,现成的齐人之福你不享受,还送一个回去。”
阮文耀的话都说了,他也只得送。
且不说他送没送回去,阮文耀这边是正正经经把月娘姑娘送到河边。
他取了弹弓在一旁守着,“你去吧,看到不对喊我。”
他掏了几弹石子在溪水边四角分别打了石子出去,把草里藏着的动物惊走。
月娘走到河边洗手,她回头瞧了一眼那俊俏少年,却见他已经转过了身,长身玉立站在那处,孤傲干净得像是山里的仙人。
她在声色场里见惯了油腻腥臭的男人,突然看到这样的人不知为何,有些自惭形愧。
那少年眼神干净,藏不得假的,月娘想到这次回去的处境,她如今年纪大了,妈妈定会叫她去接客。
她原本在妹妹的怂恿下,对这少年有些半推半就,如今却真有些想了。
若是和这样的人,一生再是肮脏龌蹉,有一段回忆也是好的。
阮文耀无聊玩着弹弓,心想着这姑娘怎么洗个手洗这么久。就因为她们这么磨磨蹭蹭的,害他不能回家。
等得许久,也不见那姑娘洗完手,他怕出了什么事赶紧回头,却见那姑娘已没在水中,中衣半解露出胸口一片翠绿色肚兜。
“你不是洗手吗?怎么还洗澡了?”阮文耀的白眼都要翻不完了,这大晚上的作什么妖呢。
他原以为是那个红衣服姑娘心坏,故意推她,却不想这个穿黄衣绿肚兜的也不正常,大晚上发什么疯要洗澡。
“你真不懂,还是装的?”月娘声音如她的琵琶声,如玉珠落盘,幽幽地想要叩动他的心弦。
然而阮文耀这呆子,完全欣赏不了。
他不知道她在念什么经,大半夜的跳河里洗澡,他只想赞一句,姑娘你真勇,那河里都是蚊虫水蛭,真个不咬她吗?
他也懒得劝,由着那姑娘发疯,果然没得一会儿就听到她从水里窜了出来,哭着说道 :“什么东西咬我。”
阮文耀从布包里拿了个火折子出来,吹燃了往身后一丢。
他记得旁边有团枯草丛,应该能引燃吧,反正他尽力了,这点破银子可真不好赚。
好在自小在山里练出的准头还是有的,身后有火光燃起来。
那姑娘借着火光,看到身上钻着的黑虫子,她一边哭,一边扯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扯不下来。”
阮文耀背着身子,淡定说道:“不要用手拽虫子,你拽不掉的,用手拍,不敢用手就用鞋子对着虫子拍。你最好检查一下,这虫子会往肉里钻。”
月娘听他说的,吓得都要哭出来,什么风月旖旎全化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