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本性恶劣,只知逐利的人。 是她错了吧,是她配不上才对。
她这般恶劣的人,配不上阮文耀的喜欢,也不再拥有了吧。
一颗眼泪砸在她膝盖前的硬土地上,一滴,两滴,直到她自己也忘记去数。
她从小到大跪过无数次祠堂,多到她自己也记不清,可唯有这一次,她觉得自己错了,是真的该跪。
阮文耀眼角余光看到阿软膝盖前滴落的眼泪,他疑惑想到,她是跪久了膝盖疼吗?
他虽做了决定不再强求阿软做他媳妇,可该心疼她时还是会心疼。
他脱了外衫叠了起来,往她膝盖底下塞了塞。
“你腿抬起来些,跪衣服上。”阮文耀小声说着,怕被爹发现。
阿软无声抽泣着,她从小不敢哭,即使偷偷哭了也不敢发出声音。
她抓着阮文耀身上里衣的一点衣角,她有些怕她已经嫌弃她。
手指只抓了一点点,又往后退了一点点。
阮文耀看到了,小声说道:“你想拿我衣服擦眼泪吗?有点硬,你用吧。”
他哭的时候,也是直接拿衣服擦,只是他身上穿的这件里衣料子不是棉的,很凉快,却邦硬。
他侧身在阿软前方总算是把外衣垫在她膝盖底下了,正要退回来跪好,阿软却突然扑到她身上,无声的大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样伤心,身体不停发着抖。
阮文耀想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可是手抬起来又不敢碰她。
他收回手维持着姿势让她靠着,小声劝慰道:“你别怕,没事的,山主没那么小气。我小时候顽皮,在山主的石碑上画乌龟,把山主惹生气了,那次我也只是摔了几跤,摔得像乌龟一样四脚着天,山主就放过我了。”
他以为阿软是怕山主发怒,哪里知道阿软怕的有很多,很多。
“不哭了,不哭了,你饿不饿,我去偷点饼子来吃好不好。爹肯定不许我们吃饭的,趁他在房里,我去偷饼子,你帮我放风好不好。”阮文耀实在看不得她伤心,想着法子转移她的注意。
阿软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哭。
她往常跪祠堂一跪就是一夜,从来都是不许吃饭,她早习惯了。
可是阮文耀这般能吃饭的人,大抵受不了饿吧。
上山下山全是她出力,这会儿她肯定饿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阮文耀瞧她不哭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他偷偷向屋里方向看了一眼,爹的房间没有点灯,也没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气得睡着了,他慢慢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膝盖。